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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烧,还是留镜仙最后的残影问他,声音已经淡得像晨雾。周青城看向掌心。那里的铜钱纹不知何时变成了播种的手势。
他将最后一块镜片对准眉心。燃烧的记忆化作火矢,洞穿金身额头。崩塌的神像内部,露出八个斑驳大字：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
铜钱雨落下时,周青城伸手接住一枚——上面刻着聘妻的生辰。而他的断剑上,九鼎纹样正慢慢凝结成一个模糊的锤子标记。
第七章：残镜照世
血色花海在乱葬岗上摇曳,每一株曼珠沙华的花蕊都嵌着微缩的铜钱纹。月光下,那些纹路会缓慢旋转,仿佛被无形的手指拨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颤动,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秘密。
采花人李二狗摘下一朵,花汁沾手的瞬间,他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自己前世是个账房,在某个雨夜亲手改过一本账册,害得一家老小投了井。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可第二天醒来,他只会记得这花真好看,能卖三个铜板一束。
忘忧酒,三钱一碗！
几个冤魂蹲在坟头酿酒,陶瓮里泡着整株曼珠沙华。酒液猩红,饮下的人会突然大笑,笑着笑着就开始撕身上的衣服——他们短暂地记起了无债一身轻的感觉。那些冤魂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仿佛在嘲笑世人的愚昧。
街角的绸缎庄里,新来的孙掌柜正用银镊子夹取花蕊。他左眼下有颗痣,和当年的孙十三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