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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rk啦。红绳在她腕上晃了晃,像道不会愈合的伤,却也是最坚韧的锚。那天夜里,我们在缝纫机上补她的围裙,温翠香把姐姐扯断的红绳编成小铃铛,系在擀面杖上:这样擀面时,就有响声给咱们作伴了。
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擀面杖的红铃却在每个清晨响起。姐姐的反对像深秋的寒风,吹得铁皮棚哗哗作响,却吹不灭煤炉里的火星。温翠香耳后的痣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像颗倔强的星,而我们,正用彼此的体温,把反对声揉进面团里,蒸成热气腾腾的希望。
二梅就是在这时出现的,带着裁缝铺的顶针和新裁的围裙布料,站在铁皮棚门口,笑出两个酒窝:听说你们缺帮手我会蒸花卷。温翠香握着擀面杖的手突然收紧,红绳铃铛发出细碎的响,像某种预兆,在渐浓的夜色里,轻轻摇晃。
第八章
擀面杖上的红铃
二梅来的那天,铁皮棚的铁皮正被西北风吹得哐当作响。她抱着捆蓝印花布,顶针在拇指上闪闪发亮,笑出的酒窝让冻僵的晨光都暖了几分:我在对街裁缝铺,看你们每天忙到撞墙,来搭把手。她掏出个牛皮纸袋,里面是蒸得雪白的花卷,褶子均匀得像用尺子量过,我爸以前在国营食堂做面点,这手艺算祖传。
温翠香握着擀面杖的手松了松,红绳铃铛在案板上投下细碎的影。我接过花卷时,看见二梅手腕上缠着根黑皮筋,简单得像根晾衣绳,不像温翠香的红绳总打着精致的结。那太好了,我忙着往煤炉添煤,火星溅在围裙上,翠香最近总说腰直不起来,你帮着看收银台吧。
创业初期的晨光总是带着血丝。凌晨三点,温翠香的闹钟会把铁皮棚震得发颤,她摸黑往我手里塞暖手宝,自己却蹲在缝纫机前赶制新围裙——二梅送来的布料,领口处绣着极小的葱花图案。二梅说蓝印花布耐脏,她的针在布上游走,像在绣某种心事,其实她眼光挺好,比我姐选的西装面料实用多了。
二梅的顶针很快在早点铺派上用场。她会在蒸花卷时撒把芝麻,说这样顾客咬开能看见星星;收摊后帮我磨雕花刀,刀刃在油石上发出沙沙的响,像在给日子打节拍。温翠香的记账本多了栏二梅工资,每天五元,用红笔圈着,像滴在账本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