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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拍真正的回春堂,该去后巷。顾承洲松开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支银簪。簪头雕琢的并蒂莲突然绽开,露出中空管腔里微颤的砭石针:光绪年间女医顾挽云,就是在这里为妇孺看诊。
雨势渐密,他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石阶,青苔上立刻浮起细碎的荧光。林夏跟着踩上去,发现是碾入石缝的夜明砂在雨水中苏醒。幽蓝微光蜿蜒至巷尾,照亮半扇爬满忍冬的月亮门。
这是...
别碰门环。顾承洲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1943年霍乱横行时,顾家在此焚毁了染疫的族谱。
林夏的镜头对准铜绿斑驳的门环,取景器里忽然闪过一道银光。顾承洲的砭石针正扎在她虎口,针尾缀着的五毒铃叮当作响:你踩到雷公藤了。
她这才发现石阶缝隙里蜷缩着焦黑的藤蔓,被雨水浸泡的断口渗出猩红汁液。青年收针时,发梢的水珠坠在她腕间,烫出一朵透明的花。
暮色漫过风火墙时,他们站在天井里晾晒受潮的胶片。顾承洲从老药柜最底层取出雕花锡盒,指尖拂过盒面凝结的水雾:这是显影药粉,用无根水化开效果最好。
林夏看着他舀起檐角承接的雨水,青竹柄水瓢在暮色中划出新月般的弧线。当第一张底片在药液里浮现轮廓时,她看见的却不是今日拍摄的影像——泛着珍珠母光泽的底片上,分明是民国女子的侧影,发间银簪与顾承洲那支一模一样。
显影液里加了珍珠粉。他忽然开口,呼吸扫过她耳畔的碎发,有时候会显出来不及消散的执念。
夜风穿堂而过,百年药柜的抽屉突然齐齐震颤。林夏回头时,正撞见顾承洲解开领扣,锁骨处淡红的胎记宛如一片桃花瓣。他仰头饮下冷透的药茶,喉结滚动间,她瞥见白瓷杯底沉淀的星状草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