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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无数个剪片的深夜,林夏总会想起那个瞬间。当百年陈皮的气息在舌尖化开时,青年医师在月光下展开泛黄的《瘟疫论》手稿,蝇头小楷间忽然飘落一张民国时期的婚书。
顾挽云...她借着烛火辨认墨迹,这不是你们家族谱里...
烛芯爆开的火花吞没了后半句。顾承洲用银簪拨亮灯花,簪尖在砚台里蘸出朱砂般的红:她没能等到婚约上的日期。
暗红液体在宣纸上洇开,渐渐勾勒出令人心惊的脉络——那些记录着药方的文字间隙,竟藏着无数细小的虫卵状符号。林夏伸手去摸时,被青年擒住手腕:当心噬魂蛊。
他的玩笑话被突如其来的犬吠击碎。守门的老黄狗突然冲着月亮门狂吠,药柜最顶层的抽屉自动滑开,滚出几颗裹着符纸的艾草丸。顾承洲脸色骤变,抓起她的手奔向回廊:子时三刻,阴气最盛时不能待在...
疾跑带起的风扑灭烛火。黑暗中有冰冷的丝线缠上脚踝,林夏踉跄着跌进青年怀里。月光恰在此时穿透云层,她看见他瞳孔里晃动的星图——北斗天枢的位置,正与她颈间平安扣的裂痕重合。
更鼓声从镇公所传来时,顾承洲已经将她送回民宿。雕花木门合拢前,他将青瓷药瓶塞进她掌心:睡前洒在枕畔,防梦魇。
林夏倚着门板听雨声渐歇。药瓶里飘出的不是药香,而是晒干的合欢花混着龙脑香。当她终于拧开瓶塞,却发现底部沉着枚银质指环,内壁刻着模糊的天枢二字。
晨雾漫过石桥时,摄制组的车已在等候。林夏攥着指环奔向回春堂,却见门楣上挂着问诊休沐的木牌。药篓孤零零地立在檐下,篓底压着张泛潮的宣纸,墨迹被雨水晕染成古怪的图腾。
七年来,那个未完成的雨巷镜头始终卡在她心里。直到此刻在抢救室重逢,林夏才惊觉记忆中的每个细节都在发酵——顾承洲白大褂上的来苏水味,与她珍藏的青瓷瓶里的药香,原来可以严丝合缝地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