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8/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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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过境的傍晚,林深在便利店门口撞见顾明远。玻璃门映出他身后摇晃的路牌,雨水顺着他黑色风衣的褶皱往下淌,和七年前那个同样潮湿的夜晚如出一辙。
冰柜冷气扑在脚踝,林深攥着草莓牛奶的手突然发颤。货架尽头的男人转身时,她看见他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光。好久不见。他的声音混着门外呼啸的风声,和记忆里在宿舍楼下说等我回来时的温柔判若两人。
那年他们挤在老旧的出租屋里,顾明远总说要带她去看北海道的樱花。他在阳台种满多肉,说等它们开花就求婚。可某个清晨,她在餐桌上发现他留下的字条,还有半枚贝壳项链——那是他们在青岛海边捡的,原本拼成完整的心形。
你的航班......林深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顾明远低头看表,腕间露出浅色疤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伤。她突然想起他消失前那个雨夜,自己拽着他的袖口,指甲在他手腕上留下的抓痕。
便利店收银台的电子钟显示19:47。顾明远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亮起时,林深瞥见锁屏照片里穿着白纱的女人。我得走了。他往后退半步,雨水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林深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便利店暖黄的灯光吞没他的轮廓。
台风彻底过境的清晨,林深在整理旧物时发现那个贝壳项链。断裂处的缺口依旧锋利,像永远愈合不了的伤口。窗外的潮水声隐隐传来,她忽然想起顾明远曾说,候鸟每年都会回到相同的地方,而潮汐却永远不会重复上一次的轨迹。手机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条短信：贝壳在我这儿,还你
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最终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晨光爬上窗台,多肉植物的叶片轻轻颤动,却始终没有开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