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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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青丘山雾霭未散,我在溪畔捡到重伤的沈清淮。他白衣染血如绽梅,剑穗上银铃却仍在轻响。小狐狸救我。他昏迷前抓住我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耗尽千年修为为他续魂,却不知救下的是噬心恶鬼。
养伤的日子里,他总说青丘的桃花不如我眼尾的胭脂色。我们在月下对饮,他用剑尖削出桃花酿,酒液顺着杯沿滴在我指尖,被他笑着舔去。某个雪夜,他突然将我抵在桃树上,月光碎在他眼瞳里：等伤好了,便带你去看人间灯火。
血月现世那晚,我才看清他袖中藏着的修罗旗。青丘结界在他掌心寸寸崩裂,族老们的哀号混着符咒灼烧的焦味。他扣住我手腕夺走混沌珠时,我望见他颈后浮现的修罗印记——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是来取我全族性命的煞魔。
交出混沌珠,我便饶青丘余孽。他掐着我的下巴,声音裹着刺骨寒意。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在他脸上,却见他舔去嘴角血渍,眼底翻涌着近乎疯魔的笑意。那夜我看着胞妹被幽冥火吞噬,她最后攥着的,是沈清淮曾送我的桃花簪。
此刻他伸手抚向我泪痕未干的脸,全然不顾匕首已刺破皮肤：阿宁可知,幽冥渊的毒瘴为何独独伤不了你他染血的指尖抚过我心口,那里正泛着与他如出一辙的暗纹,当年你用本命精魄救我,我们早就是共生同死的命。
我猛然用力下压匕首,却见他反手握住刀刃。鲜血顺着我们交握的手滴落,在忘川河激起妖异的涟漪。他突然倾身吻住我,血腥味在齿间蔓延,混着记忆里桃花酿的甜。身后传来幽冥大军的号角,沈清淮却将我护在怀中,用染血的衣袖遮住我的眼睛。
活下去。他的声音混着箭雨穿透胸膛的闷响,这具魔躯,就当是我还你的。最后一丝力气抽离时,他将混沌珠塞进我掌心,冰凉的珠子里,映着他消散前温柔的笑。血月黯淡下去的刹那,我终于看清他眼底的深情,原来从始至终,那抹温柔都不是假的。
8
候鸟与潮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