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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十八岁那天,他举着冰沙说上市后要给我买游艇。现在他真有了游艇,却用来在每年今夜搜寻某片海域——管家说他总盯着声呐仪,像在找海底的星星。
雨停了,他起身时踉跄了下。我跟着他回到老宅,雕花铁门吱呀一声,惊飞梧桐树上的灰雀。客厅水晶灯没开,月光照着蒙白布的家具,像灵堂。
二楼卧室透出暖黄的光。我踩着小时候常钻的狗洞翻进去,却在推门时僵住——我的蓝白校服还挂在床头,数学卷子摊在书桌,最后一道大题停在解得x=28的地方。
衣柜里整排高定西装中,突兀地夹着件发黄的校服衬衫。第三颗纽扣的位置缝着块暗红斑驳的绸缎,是我葬礼那天他佩的黑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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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我趴在栏杆缝里看见沈确蜷在藤椅上,脚边滚着褪色的许愿瓶。那是我们十五岁时埋的,现在只剩半张字条:要和阿确考上同一所大学。
先生又胃疼老管家端来汤药,早劝您别吃那过期布丁...沈确摆摆手,从皮夹层摸出张照片。我眯起眼——是高考前夜偷拍的,我枕着英语书流口水,他悄悄在照片边缘画了颗心。
后半夜我溜进书房,保险柜密码竟是我的忌日。天鹅绒盒子里躺着半根红绳,旁边化验单显示检出人血——是我的血,他在太平间收集的。
晨光微熹时,我在茶室听见管家哽咽:先生这些年总去放灯,说要给迷路的人照个亮...我望向窗外的护城河,突然明白那些年复一年顺流而下的荷花灯,盏盏都是未亡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