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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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青春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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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鼎的轰鸣化作粉笔折断的脆响。日和猛地抬头,发现口水正顺着练习册上的立体几何题往下淌。教室后墙的挂钟显示17:23,夕阳把山田老师的光头染成溏心蛋的颜色。他手肘压着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第178页,还残留着酱油海咸腥的痕迹。
日和同学班长用板擦敲了敲他课桌,值日生要锁门了。少女的影子投在没擦净的黑板上,与记忆里咖喱块星云的轮廓微妙重叠。日和摇晃着站起来,膝盖撞到桌腿的瞬间,裤兜里滑出半片碎裂的符咒——那分明是午间便当盒的金属残片。
回家的路浸在蜂蜜般粘稠的暮色里。路过食堂时,他瞥见胖阿姨正在卷闸门后冲洗巨型汤桶,水流声混着八角香气漫过柏油路面。某个瞬间,她围裙上的油渍仿佛在月光下组成卢恩字母,但当卡车呼啸而过时,那不过是片普通的老抽污迹。
钥匙插进锁孔的触感像插入寿司卷的米粒般绵软。玄关镜映出他校服领口沾着的粉笔灰,那抹白色在视网膜上突然炸成漫天糖霜雪原的幻象。母亲留在餐桌上的便签被风吹起,边缘卷曲成姜片鲨鱼游弋的弧度：【冷冻室有咖喱饭,自己微波加热】
日和径直栽进床铺。羽绒被吸收着四肢百骸渗出的疲惫,那些穿越次元时的撕裂感正转化成绵密的钝痛。天花板的霉斑在视野里游动,逐渐排列成食堂菜单上的今日特供套餐。他试图抬起右手确认符文是否存在,却发现连弯曲手指的力气都被题海吸干了。
梦境来得汹涌而破碎。数学课本在酱油海里沉浮,山田老师的镜片化作两个旋涡,将青花椒巨树与三角函数锁链绞成螺旋。某个瞬间他感觉自己变成正在融化的刺身冰山,案板上传来刀锋刮擦鱼骨的震动,而后那震动具象化成枕头下的手机闹铃。
第二次惊醒时月光已经移位。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03:17,冰箱压缩机发出砂锅沸腾的咕嘟声。日和发现自己在睡梦中攥紧了被角,布料褶皱里嵌着几粒真实存在的青花椒,正散发麻酥酥的辛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