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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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光脚踏进厨房的瞬间,瓷砖的冰凉顺着脊椎窜上后脑。冰箱照明灯下,微波炉咖喱饭的保鲜膜表面凝结着水珠,每一滴都映出微型青铜鼎的投影。当他的影子掠过微波炉面板时,电子屏突然跳出87:59的倒计时——远超任何加热程序应有的时长。
叮——
机械音在寂静中炸响。日和掀开保鲜膜的动作像揭开异次元的封条,咖喱香气具象化成金色丝线缠上手腕。胡萝卜块在米饭间微微搏动,仿佛还在输送养分的血管。他舀起一勺的手突然顿住,土豆丁表面的光泽,与题海次元那些被污染的珍珠母贝何其相似。
食物滑过食道的轨迹灼烧出清晰的味觉地图。椰浆的甜腻在胃里铺开坐标系,牛肉纤维化作经线,洋葱的辛辣是倾斜45度的纬线。当第七粒米饭触到胃黏膜时,日和突然听见极远处传来粉笔书写的沙沙声,像是山田老师正在他的消化系统里推导公式。
他冲向洗手间干呕,镜前灯管在瞳孔里拉长成料理次元的藕片飞艇。自来水拍在脸上的力度本该带来清醒,却在皮肤表面激发出豆瓣酱质感的涟漪。眼角余光瞥见浴帘上的鲸鱼图案正在分解成鲷鱼刺身,花洒突然喷出混着孜然粒的热水。
日和蜷缩在浴缸里,任由水流冲刷着过量超现实的痕迹。手腕内侧浮现出毛细血管组成的符文,随温度变化忽明忽暗。当他用毛巾擦身时,那些纤维的摩擦声竟与寿司卷鱼群摆尾的频率共振,在瓷砖墙面激发出微弱的和声。
晨光初现时,他终于昏沉入睡。这次没有青铜鼎与咖喱星云,只有母亲晨跑归来的钥匙声在玄关回响。被子裹住的身体残留着酱汁海的咸涩,发梢间还缠绕着十三香粉尘。半梦半醒间,他听到新闻早报里夹杂着不协调的杂音：【昨夜多地观测到香料成分异常的大气微粒......】
课桌上多了一道无法擦除的油渍。当山田老师讲解昨日错题时,日和发现所有几何图形都在轻微蠕动。粉笔画的圆周长出花椒粒凸起,立方体展开图飘出炖牛肉的蒸汽。前排班长马尾辫的起伏,与酱油海浪潮的节奏完美同步。
午休铃响起的瞬间,裤兜里的金属残片突然发烫。日和望向食堂方向,胖阿姨正在窗口后剁鸡块的声响,每一下都精准踩在他心跳的间隙。餐盘里的麻婆豆腐在震动中漾出涟漪,辣椒油表面浮现出卢恩字母的倒影。
要黄焖鸡吗食堂阿姨的口罩今天换成了印着卡通辣椒的款式。递来餐盒时,她的指甲盖再次闪过朱砂色微光。当不锈钢餐盒与裤兜里的残片产生共鸣时,日和突然看清那些符文流转的规律——那根本就是本周数学月考的压轴题解题步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