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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的夜灯自动熄灭时,白小双摸黑清点着明日青训营的器材。排球触地的闷响突然在空旷场地炸开,她转身看见谷佳琪正把儿童尺寸的练习球抛向空中——这个曾因身高被嘲笑的二传手,如今是省内最知名的青少年排球教练。
还记得省联赛决赛那个探头球吗谷佳琪突然起跳,他的身躯依然保持着完美的传球姿势。球体划过黑暗的抛物线,精准落入框中。
月光突然漫进窗棂。白小双望着地板上两人交叠的影,想起今晨体检报告上的妊娠阳性。谷佳琪从身后环住她时,手腕边缘蹭过她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会哭会笑会为接飞球懊恼的新生命。
储物柜最底层压着泛黄的校刊。白小双的指尖悬在排球新星付宁专访的铅字上方,最终翻向了背面——那里贴着高三（3）班全体在排球场的合影。照片里她躲在付宁斜后方比着剪刀手,而谷佳琪踮脚勾着付宁肩膀的手指,正悄悄揪住她飘起的发梢。
晨雾漫进窗台时,她将校刊塞回原位。走廊尽头的训练场传来早起队员的击球声,像某种永不停歇的心跳。白小双把手贴在尚平坦的小腹,忽然理解了自己为何坚持在民宿庭院栽种木绣球——那些曾被暴雨打落的花苞,总会在某个晴日重新挺立,向着天空划出饱满的弧线。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