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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际交流赛前夜,付宁在器材室遇见正在缝补护膝的白小双。月光从高窗斜切进来,将少女的身影分成明暗两半。妈妈说用红线缝的护具能带来好运,她咬断线头时的虎牙闪着微光,虽然知道是迷信...话音被付宁突然的拥抱截断,少年潮湿的训练服贴上她脸颊时,白小双发现对方后背的号码牌正在剧烈起伏。
决赛局15:14的关键分,付宁在助跑中看见白小双举起的战术板。翻到背面的瞬间,狂跳的心脏突然沉入冰湖——数据被荧光笔勾勒成排球场域图,最新一张的空白处写着：你的抛物线由我守护。
当排球砸在对方界内的刹那,付宁听见看台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他转身望向记录台,白小双正把某个药瓶悄悄塞回书包,泪痕未干的脸上绽放着比奖杯更耀眼的光。谷佳琪冲过来拥抱他时,付宁透过队友汗湿的肩膀,看见少女用唇语说了三个字。风裹挟着场馆顶部的彩带掠过,那口型究竟是恭喜还是喜欢,将成为整个雨季萦绕在他梦境的谜题。
第五章
六月的蝉鸣撞碎在教室玻璃窗上时,付宁正在草稿纸画第37个同心圆。墨迹透过纸背洇染着三模试卷,那些被红笔圈出的错题像散落的弹孔。窗外的梧桐叶突然剧烈摇晃,他条件反射般摸向裤袋里的药瓶——白小双正踮脚趴在窗台,发梢沾着穿越半个校园带来的水蒸气。
你爸刚发短信说今晚跑完滨州线就回来。少女把冰镇乌龙茶贴在他泛青的腕骨上,保温杯外壁凝结的水珠顺着课桌裂缝流成蜿蜒的河,体检改到下周了,说是要空腹查凝血功能......付宁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白小双这才发现他校服袖口磨出的毛边里藏着针脚。
深夜的卡车休息区,付宁蜷在副驾驶刷理综卷。父亲鼾声混着柴油味在逼仄空间发酵,仪表盘幽蓝的光晕里,母亲缝补的身影在挡风玻璃上投下变形的影。手机突然震动,是白小双发来的信息,她发了自己画的一颗爱心,旁边标注主攻手的发力点要像喜欢一个人那样精准。
宁啊,这钱......母亲欲言又止的声音混着高速路呼啸的风。付宁数着后视镜里倒退的公里牌,突然想起上周在器材室,谷佳琪说看见白小双在奶茶店打工。当时他以为是玩笑,直到发现她化学笔记里夹着排班表,用荧光笔圈出的时段恰好是排球特训时间。
省立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让付宁想起去年的那个黄昏。那时他攥着撕碎的录取通知书,看夕阳把病历本上的诊断书烧成灰烬。此刻白小双正踮脚帮他调整胸透仪的体位,护士惊诧地看着这个擅自闯入体检室的女孩。小姑娘你可以出去了。护士终于将白小双拉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