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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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窗上,我攥着那张泛着诡异蓝光的车票,站在雾蒙蒙的月台边。检票口悬挂的老式时钟指向午夜十二点整,锈迹斑斑的指针突然发出刺耳的齿轮转动声,开始逆向飞转。

37号列车即将进站,请持票乘客做好登车准备。广播里的女声带着电流杂音,像是从幽深的井底传来。远处铁轨传来震颤,昏黄的车头灯刺破雨幕,暗红色的车厢缓缓滑入站台。我注意到车窗玻璃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在灯光下泛着暗红,宛如干涸的血迹。

检票员是个脸色惨白的中年男人,他接过车票时,我瞥见他袖口露出的皮肤上布满深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欢迎登车,13号车厢。他面无表情地说,指节敲了敲车票上的数字。我刚要开口询问,他已经转身消失在浓雾中。

车厢内弥漫着陈旧的皮革气息,顶灯发出微弱的光。13号包厢的木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里面已经坐着三个人。靠窗的是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翻看一本皮质笔记本；对面的年轻女孩抱着画板,指甲涂成鲜艳的血红色；角落里蜷缩着个老太太,裹着厚重的黑色斗篷,不时发出压抑的咳嗽声。

新乘客女孩抬头打量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坐吧,这趟车可没有回头路。我刚在空位坐下,车门突然自动关闭,发出沉重的金属碰撞声。车窗外,站台的灯光开始扭曲变形,铁轨在浓雾中延伸向未知的黑暗。

列车启动时异常平稳,几乎感觉不到晃动。我掏出手机,屏幕却显示无服务状态,时间显示为00:00,日期栏是空白的。中年男人注意到我的动作,推了推眼镜：别白费力气了,这里的时间和外界不一样。他合上笔记本,封面上隐约可见永夜列车乘客记录几个烫金小字。

话音未落,车厢突然剧烈震动。窗外闪过一道惨白的闪电,照亮了玻璃上的血手印。老太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色的液体。女孩却若无其事地打开画板,开始涂抹鲜艳的红色颜料,动作越来越快,仿佛在描绘某种血腥的场景。

你们到底是谁这趟车要开往哪里我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中年男人正要开口,车厢顶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刺耳声响。我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众人的脸——老太太的面容正在融化,露出底下嶙峋的白骨；女孩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满嘴尖利的牙齿；中年男人的眼睛变成了空洞的黑洞。

尖叫声卡在喉咙里,灯光突然重新亮起,一切又恢复如常。老太太还在咳嗽,女孩继续画画,中年男人低头写着笔记,仿佛刚才的恐怖景象从未发生。我摸了摸额头,满头冷汗。

你看到了吧女孩停下画笔,眼神中带着怜悯,这趟车上每个人都背负着秘密,而镜子会照出真相。她指向车厢角落的全身镜,镜面蒙着厚厚的灰尘。我缓缓走过去,用袖子擦去镜面的灰尘,却只看到自己惊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