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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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时候。中年男人突然开口,等列车穿过第七个隧道,所有人的秘密都会暴露无遗。他翻开笔记本,我瞥见其中一页画着一列火车,车厢上布满扭曲的人脸,最后一页写着：当钟声敲响十二下,所有罪孽都将得到清算。

列车开始驶入隧道,轰鸣声震耳欲聋。在黑暗笼罩的瞬间,镜子里的我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举起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我惊恐地后退,撞上了老太太的座椅。她缓缓转头,腐烂的脸上咧开一个巨大的笑容：该还债了,杀人犯。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年前的雨夜,我开车撞倒了一个女孩。为了逃避责任,我趁着四下无人,将奄奄一息的她拖进路边的树林。她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记住你的脸了。

不！那是意外！我失控地大喊,车厢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女孩的画板上,原本抽象的红色颜料逐渐变成了车祸现场的场景,老太太的斗篷下伸出无数腐烂的手臂,中年男人的笔记本自动翻开,空白页上浮现出我当年肇事的车牌号。

镜子开始剧烈震动,裂纹如蛛网般蔓延。每个裂痕中都映出不同的画面：女孩是被闺蜜推下悬崖的画家,中年男人是篡改病历导致病人死亡的医生,老太太则是为了保险金毒杀丈夫的护士。

欢迎来到审判之地。广播里的女声再次响起,这次清晰得可怕,你们每个人都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现在,是偿还的时候了。车厢内的灯光彻底熄灭,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我蜷缩在角落里,感觉有冰凉的手抚上我的脸。镜子的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我惊恐的表情。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荒芜的铁轨旁,身旁散落着破碎的镜片。远处,37号列车的残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车头灯如同一双猩红的眼睛。

警方在一周后发现了四具尸体,分别位于不同的隧道口。死因都是机械性窒息,但尸体上没有任何外力痕迹。唯一的共同点是,每具尸体手中都握着一块破碎的镜片,镜片上隐约映着扭曲的人脸。

而我,永远无法忘记那趟永夜列车上发生的一切。每当雨夜来临,我总能听到铁轨的震动声,和远处传来的汽笛声。镜子成了我最恐惧的东西,因为我知道,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那双眼睛一直注视着我,等待着下一次审判的到来。

从那以后,我开始调查关于37号列车的一切。老旧的档案库里,我找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列红色的列车,车身上写着永夜号。拍摄日期是1947年,而照片背景中的站台,正是我登车的那个雾蒙蒙的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