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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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日子,简直像在梦里。张显确实给了我很多机会。他会让我参与一些重要项目的头脑风暴,虽然我提的想法大多稚嫩,他也会挑出一两个点进行肯定,然后亲自指导我如何深化。他会在开会时,偶尔cue我发言,然后对着大家说：看看,新人的想法有时候比我们这些老油条还有意思。
我感觉自己被重视,被期待。每天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加班加点地学习、工作,生怕辜负了他的看好。我把他的每一句话都奉为圭臬,他的每一个眼神都仔细揣摩。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影,悄悄地笼罩了下来。
有时候,在部门会议上,他会突然打断我的发言,皱着眉头说：林薇,你这个逻辑有点问题,太想当然了。年轻人还是要多思考,不要急于表现。语气不算严厉,但足以让我在众人面前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奇怪的是,等会议结束,他又会把我叫到办公室,语气温和地说：刚才说你别往心里去,我是对事不对人。你的那个想法,其实方向是对的,只是细节还需要打磨。你看,如果这样调整一下……他又变回了那个耐心指导我的导师。
还有时候,他会分配给我一个任务,说得比较笼统。我反复确认了几遍,自认为理解了他的意思,然后埋头苦干。等我把方案交上去,他可能会轻描淡写地说：嗯,还行吧。但好像跟我想要的还是有点差距。具体哪里有差距,他又说得模棱两可。然后,他会亲自操刀修改,最终呈现出一个惊艳的版本。在项目总结会上,他会不经意地说：这个项目开始走了点弯路,后来我调整了一下方向……功劳自然全归了他,而我,成了那个走了弯路的背景板。
这些事情发生得不多,而且每次他事后都会有合情合理的解释,或者用更温和的态度来安抚我。我心里虽然有点别扭,但每次都会被自己说服：
他可是张显啊,大神级别的人物,要求高是正常的。
他是在鞭策我进步,为我好。
可能真的是我自己理解能力有问题,或者太敏感了。
我努力压下心头那一点点不舒服的感觉,更加努力地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达到他的要求,想要再次获得他毫无保留的肯定。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仅仅是个开始,那看似光鲜的偶像光环之下,阴影正在悄无声息地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