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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蓦地反应了过来,师傅这是在摆茶阵,是在用茶语跟人说话。我不懂茶语,但知道师傅肯定不会空摆着好玩儿。
果然,我斜眼朝邻桌瞄过去,那桌原先背靠我们坐着的瘦子不知啥时候出去了,正面朝向师傅的那个黑大个儿也在桌上用茶壶、筷子摆弄出各种形状。
没人说话。双方也都没有抬头正眼面对面的互望,只是时不时翻起上眼皮,朝对方的桌上瞄上一眼,随后又落下眼皮只瞅着自己面前的茶阵。
厨房那边不时传过来叮当咔哒的声音,像是锅、勺、灶亲密接触时的欢叫。空气中有肉香、葱花香一阵阵飘荡过来,诱得人禁不住想流口水。
大概也就是过了有十几二十分钟的样子,隔壁那桌剩下的三个人一句话也不说,悄没声的站起来,走了。走得很干脆利落,始终没有一个人回过头,朝我们这边哪怕瞅上一眼。
师傅也是一言不发,沉着个脸,见那三人站起来,他也站了起来,但也就是一站,立刻就又坐下了。将茶壶、筷子等归位,又重新拿起了烟袋,很快点着了火,吧唧吧唧抽了起来。
估计恩泰也看出来了,但不知道他懂不懂这茶阵。
回到房间的时候,我上下眼皮已经撑不动了。
按规钜,师傅不上炕,我是不敢先上的。一壶西凤,三个人喝得精光,我跟恩泰走路都晃荡了,师傅还跟没事似的。看到我们的怂样,师傅说了句:你俩先睡吧,我再抽袋烟。一听师傅发了话,我跟恩泰急不可耐地翻身上炕,衣服都没脱,躺下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被热醒了。迷迷瞪瞪的,感觉着内衣都湿透了,黏在皮肤上,说不出的难受。用力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棉袍子。炕烧得滚热,难怪出了一身汗。爬起来,先脱了棉袍,解开内衣的布疙瘩扣,敞开了怀,感觉舒服了许多。正想去桌子上取茶壶倒杯水喝,却突然发现,炕上只有恩泰一个人仰面朝天鼾声如雷,师傅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