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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婚纱裙摆扫过地上的碎花瓣。经过顾承砚身边时,他突然抓住我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今晚来老宅,把沈知意的生辰八字换成你的。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后还沾着沈知意的睫毛膏,黑黢黢的一团,像块永远洗不掉的污渍。
顾承砚,我轻声说,你这是要我,连死人都不如吗
他瞳孔骤缩,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沈知意的咳嗽声打断。她抬起渗血的手腕,声音微弱:承砚,我好怕……顾承砚立刻转身,将她打横抱起,皮鞋碾碎了我指间的青玉佩——那是我们十岁时在城隍庙求的青梅竹马对佩,他的那块早就在十二岁那年弄丢了,而我这块,终究还是碎在了他未婚妻的血泊里。
祠堂里的香炉突然倾倒,香灰撒在我婚纱上,像极了那年他替我挡刀后,溅在我校服上的血。那年我九岁,他十岁,沈知意故意将我推进工地,是他冲过来推开我,钢筋在他左肩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疤。他咬着牙说没事,却在医务室疼得攥紧我的手,指甲掐进我掌心,从此留下一道月牙形的茧。
苏小姐,该换敬酒服了。管家的声音打断回忆。我低头看着掌心的茧,突然笑了——原来有些伤口,早就分不清是谁欠谁的。
老宅的试衣间里,我对着镜子摘下耳环。耳垂上有个淡色的痣,顾承砚曾说那是樱花落在耳垂上化不开的印记。此刻,那枚樱花耳钉被扔进垃圾桶,换来的是沈知意的珍珠耳坠——它们坠在我耳垂上,重得像是两滴眼泪。
苏念,你怎么这么慢顾承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不耐。我打开门,看见他正在和沈知意通电话,嘴角噙着我熟悉又陌生的温柔:乖,明天就带你去瑞士养病,嗯……
他抬头看见我,眼神瞬间冷下来。我穿着沈知意的旧婚纱,裙摆长了三寸,是管家临时改的。腰间的珍珠腰带硌得人生疼,像条随时会收紧的锁链。
记住,他逼近我,身上混着沈知意的玫瑰香水味,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叫‘沈知意’,你的呼吸、你的心跳、你的一切,都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