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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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裹着貂裘缩在审讯室铁椅上,指甲缝里还沾着后台的胭脂。顾明舟把钢笔插回警服口袋时,金属扣蹭过桌面,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呀声。
沈小姐昨晚去过码头他翻开牛皮档案夹,泛黄的照片滑出来半截。我瞥见烧焦的雕花窗棂,十五年前的焦糊味突然涌进鼻腔。
探长不如直接问松本会长。我把珍珠手包转了个圈,翡翠耳坠在丝缎内衬上划出幽蓝弧光,他今天差人送来一箱法式香水,说是给我压惊。
顾明舟猛地合上档案夹。铁皮灯罩晃了晃,在他眼下投出两片青影。我这才注意到他警服领口露出的绷带,新鲜血迹渗过纱布,像朵将开未开的红梅。
上个月死在闸北仓库的女工,他突然用苏州话说道,肩胛骨有块胎记。钢笔在桌面上轻轻一点,和令姐当年烫伤的疤痕一模一样。
排风扇突然停了。冷汗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滑,貂裘领口的狐毛扎得脖子发痒。我想起今早报纸上的头条：百乐门歌女离奇自尽,疑为情所困,配图是红玉破碎的翡翠耳坠。
顾明舟从抽屉里摸出个铝制饭盒。掀盖的瞬间,福尔马林味混着樟脑丸的气息扑面而来。浸泡在药水里的皮肤组织上,青鸾纹身的羽翼清晰可见——正是沈家暗卫接头时用来对暗号的刺青。
死者都被切除子宫。他夹着镊子的手很稳,可我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刀口缝线用的是日本军医惯用的蟹脚针法。
走廊传来杂役泼水的声音。我数着水花溅在石板上的次数,直到顾明舟突然抓住我手腕。他掌心有枪茧,蹭过我戴着翡翠耳坠的左耳时,像砂纸擦过绸缎。
月棠,这是他今晚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沈公馆大火那晚,你姐姐怀里抱着的女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