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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耳塞的瞬间,颅内炸开百猫齐哮。透过渐渐消散的惨叫,我听见黑猫男子最后的告诫随晨雾飘散:下次月圆,你的右耳也会开始听见死前的走马灯......
沾着尸油的银耳塞内侧,刻着七位不同年代女性的生辰。最下方那道崭新划痕,正是我此刻腕表显示的时间。玻璃门外飘过穿圣玛利亚校服的透明人影,她们缺失的耳朵在晨光中生出鸢尾花,每片花瓣都嵌着猫眼石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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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梆子声在脑髓里敲响。
我瘫坐在烟纸店腐朽的柜台后,银耳塞将民国亡魂的悲鸣过滤成蜂鸣。黑猫男子消散前在我掌心画的符咒开始溃烂,皮肉间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混着猫毛的墨汁。橱窗外飘过的晨雾泛着尸蜡色,卖粢饭糕的吆喝声突然变成日语广播:大日本帝国陆军公告......
左耳新生出的猫耳突然向后翻折,这是猫科动物感知危险的征兆。玻璃柜台下的蟑螂群正用女学生的声线合唱:七月半,嫁新娘,轿帘要挂青铜铃~它们背甲上的花纹拼出虹口区地图,触须所指的方位亮起血斑——正是我此刻所在的经纬度。
便利店的自动门突然吐出1934年的《申报》,头版照片里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女人正在笑。她怀中的黑猫左耳缺失,伤口处爬出的银丝缠绕着我的脚踝。当捡起报纸时,油墨突然活过来般攀上手臂,在皮肤表面印满寻人启事,每个失踪者的生辰都与我八字相合。
林小姐,收件。穿绿色邮差制服的无面人立在晨雾中,他怀里的包裹渗出黄褐色液体。拆开三层油纸,里面是七个玻璃瓶,泡着不同年代的左耳标本。最末的瓶子标签写着2023年,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耳朵正在生长银色绒毛。
黑猫的厉叫刺破耳塞的屏障。货架上的桶装水突然沸腾,水面浮现出弄堂深井的倒影。穿圣玛利亚校服的透明人影正从井底往上爬,她们的耳洞伸出猩红肉芽,在空中拼出梵文咒语。我摸到收银台下的青铜铃铛串,最末那枚铃舌上的指骨竟与我的指纹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