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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后仰,处置盘里的碘伏突然泛起涟漪。水面倒影中,护士的瞳孔正在变成猫眼,虹膜纹路与便利店那串青铜铃铛如出一辙。走廊突然响起婴儿啼哭,十七个不同频率的猫叫声在虚空应和,组成圣玛利亚女中校歌的旋律。
别听!黑猫男子从窗缝渗进来,残影还带着地铁隧道的潮湿。他残缺的左耳贴着我溃烂的伤口,民国女子的恸哭突然具象成冰锥刺入鼓膜:五月初七子时...弄堂烟纸店...猫哭铃...
我发狂地扯掉绷带,带血的纱布落在瓷砖上,竟爬出蝌蚪状的符咒。溃烂的左耳洞开始钻出银丝,新生绒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编织成猫耳轮廓。远处高架桥上的卡车鸣笛,此刻听来却是1934年有轨电车的铃铛声。
当心夜啼郎。护士突然用尖指甲抠进我右肩,她的下颌骨裂开至耳根,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发霉的猫砂,穿旗袍的姐姐在井底下等你......
我撞翻处置台冲进消防通道,逃生指示牌的绿光里飘满民国纸钱。左耳捕捉到千层底布鞋摩擦地面的沙沙声,转头看见七个旗袍女子正在楼上追逐滚动的青铜铃铛。她们的左耳都长着与我相同的银色猫耳,耳洞不断滴落水银。
太平间方向传来锯骨声。透过新生猫耳,我听见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手术器械在搪瓷盘里碰撞,夹杂着女学生被麻醉的呻吟:它们在我头盖骨里产崽......
黑猫男子在停尸房门前截住我。他的中山装渗出尸液,手指插入我畸变的左耳道,挖出枚带血的微型青铜铃铛。寅时三刻前找到烟纸店的耳塞,他将铃铛塞进我颤抖的掌心,不然你会听见自己脑髓被舔食的声音。
我蜷缩在住院部后巷的雨檐下,左耳听到百乐门歌女在雨滴里哼《夜来香》。卖云片糕的小贩推车经过,车轮声里藏着女学生的尖叫:铃铛缝进耳膜就永远取不出......
凌晨三点的便利店,货架深处的震动来自民国烟柜。当我把青铜铃铛按进第三排货架夹层时,整面墙翻转成1934年的烟纸店柜台。玻璃罐里的薄荷糖早已化成尸蟞,但那双鱼戏莲的银耳塞仍在老掌柜的骷髅耳中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