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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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镜商人的义眼突然弹出,滚落在血丝绘制的图纸上。机械瞳孔分裂成八个棱面,每个切面都映出不同视角的火灾现场：七岁的我蜷缩在1219号铁柜,柜门外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将青铜怀表塞进通风管；十五米外的档案室,少女时期的沈听雪用发卡撬开保险箱,取出的正是这枚蓝钻。

时空的票价很贵。他重新戴上眼镜时,左眼已变成琥珀色,沈小姐抵押了她三世的视网膜,您现在要赎回吗

暴雨突然穿透屋顶砸在青砖地上。雨滴悬浮成无数镜面,映照出沈听雪在不同时空的死亡场景：中世纪刑场上的绞刑绳,1943年集中营的毒气室,还有此刻正在发生的——周慕言手持消音手枪抵住她太阳穴,枪管刻着与青铜鼎相同的饕餮纹。

我扯下领带夹掷向雨幕,金属撕裂空间的尖啸声中,墨镜商人忽然露出孩童般的笑容。他背后的博古架无声旋转,露出嵌满青铜齿轮的暗格。齿轮咬合处卡着半支蓝色药剂,玻璃管壁结着冰霜,标签上的字迹竟是我七岁时幼稚的笔迹：给小雪的时间止痛药。

选吧。他指尖敲击着暗格边缘,每下敲击都令静止的雨珠产生裂纹,带走能修复怀表的陨铁,或者拿走能缓解沈小姐时痕痛的药剂。

暗格深处传来齿轮卡住的摩擦声。我伸手瞬间,货架上的怀表突然集体爆裂,飞溅的齿轮碎片在掌心割出北斗七星状伤口。墨镜商人发出夜枭般的笑声,他的唐装盘扣正在溶解,露出心口处跳动的青铜机芯——每根发条都缠绕着褪色的蓝丝带。

店铺木门轰然倒塌时,沈听雪裹着硝烟滚入室内。她撕裂的旗袍下摆露出大腿绑带,上面插着的柳叶刀刻满微积分公式。刀尖挑开我掌心伤口时,北斗七星状血迹突然浮空,与屋檐静止的雨珠组成星图。

东南角第七块地砖。她喘息着将蓝色药剂推入静脉,虹膜瞬间爬满青铜纹路,下面埋着当年火灾现场的混凝土样本。

周慕言的子弹穿透雨幕的瞬间,沈听雪扯落发簪划破手腕。血珠悬浮成六道屏障,每道血墙都浮现出不同的财务报表——正是周氏集团过去六年被篡改的账目。子弹在击穿第五层血障时突然汽化,蒸腾的雾气里浮现出周慕言与境外制药厂接头的监控画面。

还有两分钟。墨镜商人突然开始融化,他的唐装化作无数蠕动的青铜蚯蚓,当月光完全变成琥珀色,所有抵押品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