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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最后一部分安全评估。张如雪揉了揉太阳穴,但我现在看数字都是重影的。
让我看看。李宇拿过她面前的文件夹,快速浏览了一遍,这部分我可以帮你完成。你回家休息吧。
张如雪摇摇头。不行,这是我的工作。再说,你自己的工作还没完成吧
我的设计部分已经搞定了,只剩下一些细节调整。李宇坚持道,你看起来随时会倒下。
张如雪摘下眼镜,用手掌根按压着眼睛。我梦见林默了。她突然说,就在刚才打盹的时候。他站在那座桥上,对我说话,但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李宇不知该如何回应。每当张如雪提起亡夫,他就感到自己像个闯入私人领地的陌生人,既想了解她的痛苦,又怕触碰她的伤口。
你知道吗,张如雪继续道,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有时候我觉得,如果我当时坚持和他一起去工地,也许就能阻止那场事故。或者至少...至少能和他在一起。
李宇的心揪紧了。那不是你的错。
理智上我知道。张如雪苦笑,但这里——她用手指点了点胸口,这里永远有个声音在问'如果'。
窗外,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蓝红色的灯光在办公室墙上投下转瞬即逝的色块。李宇突然意识到,此刻可能是他们认识以来最接近真实对话的时刻——没有专业讨论,没有客套寒暄,只有两个疲惫的灵魂在深夜的坦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