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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鞍马劳顿,可曾见过本宫的皇儿楚宴清故意不提军务,眼角余光却扫向殿角。赵言正与枢密使低语,听闻此言,手中茶盏顿了顿,茶面泛起细微波澜。
徐容抬头笑道:在宫外便听说小皇子眉间有朱砂痣,倒与殿下耳后那颗一般无二,当年臣在御花园追着殿下跑,殿下躲在海棠树后,
殿中大臣皆笑,赵言却捏紧了袖口。他早知徐容与楚宴清有旧,再看楚宴清,竟也弯了眉眼:那时你总说要护本宫周全,如今倒真成了护国将军。话音未落,殿外忽有风沙撞得铜铃乱响,徐容趁机解下腰间牛皮囊:这是臣在河套捡的夜光石,磨成粉能绘兵图,暗处可见——
夜光石虽妙,却不如陇右的云母粉持久。赵言忽然开口,声线微冷,前年将军在玉门关与吐蕃对峙,可是用了这夜光石徐容一怔,点头称是,却见赵言从袖中取出个锦盒:正巧,臣刚得陇右贡品,比这更亮三分。说着打开盒盖,果然莹莹蓝光映得满殿生辉,楚宴清见他刻意压过徐容,心中暗笑,面上却道:二者各有妙处,便都收在兵部吧。
退朝后,楚宴清留徐容在御花园用茶。青石小径旁,海棠开得正盛,徐容忽然驻足:当年那株西府海棠,还是殿下亲手栽的,如今竟这般高了。说着伸手要折花枝,楚宴清忙拦住:花开堪赏直须赏,折了便可惜了。指尖相触的刹那,两人皆有些不自然,徐容耳尖发红,低头用枪杆拨弄石灯笼下的积雪:臣在北疆,常梦见这园子,梦见殿下教臣念《孙子兵法》,念错了便用团扇敲臣的头。
这话原是少年心性,楚宴清却想起赵言。那年在秋屏阁,他为她试药中毒,昏迷中抓着她的手喊莫怕,醒来却道臣失礼了。相较之下,徐容的直白倒显得珍贵。正想着,忽见假山后有人影晃动,分明是赵言的月白水袖——他竟躲在此处偶遇。
原来是徐将军,赵言款步走来,手中握着卷《六韬》,听闻将军善用‘诱敌深入’之计,可曾读过太公此篇徐容忙抱拳:正要向先生请教。赵言却将书往石桌上一放,目光落在他胸前的飞虎纹玉佩:此玉佩乃先皇赐给镇北将军的,当年徐老将军曾说,佩此玉者,当以马革裹尸为念。话里话外,皆是提醒他君臣有别。
此后月余,徐容常以禀报国事为由出入兴庆宫,有时抱了边疆特产的胡麻饼,有时捧了手绘的北疆地形图,每次来总赶上楚宴清用膳,便被留下共餐。赵言冷眼旁观,见他给楚宴清布菜时,总记得挑去她不爱吃的芫荽,与自己当年如出一辙,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这日暴雨倾盆,徐容冒雨入宫,衣襟湿透,肩头还沾着泥点——他刚从城郊大营回来,听说突厥细作潜入京城,放心不下。楚宴清忙让霜蝉取来干衣,自己则亲自倒了杯姜茶:将军可知,你这样冒失,若被言官看见,又要参你‘御前失仪’了。徐容接过茶盏,忽然低声道:臣不怕参劾,只怕殿下有事。
话音未落,殿门吱呀推开,赵言挟着风雨进来,手中握着刚截获的密信。见徐容与楚宴清挨得近,指节捏得发白,却只淡淡道:突厥细作藏在西市客栈,臣已让飞虎营都尉去拿人。徐容立刻起身请命:末将愿往!楚宴清点头,忽又唤住他,解下自己的缠枝莲纹披风递去:外面雨大,披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