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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鲜膜裹住玻璃碗时,苏桐看了眼温度计。零下五度的咖啡慕斯胚正在冷凝水汽,这是本周第三个指定要冷藏蛋糕的客人。
穿羊绒套装的女人推门而入,袖口露出冻疮疤痕。苏桐数着她走向柜台用了二十七步——那些在咨询室反复揉搓婚戒的委托人,脚步总是比常人慢三分之一。
我要冷的感觉。女人指甲叩击冰柜玻璃,从里到外都冷的那种。
苏桐抽出五年前的法案汇编。冷暴力离婚举证要点第3条：需证明持续六个月以上语言交流低于日常必要限度。她打开恒温柜取出预制品,咖啡慕斯表面凝结的霜花正簌簌掉落。
夹层用液氮脆片,入口会刺痛舌苔。苏桐转动蛋糕转台,医用注射器扎进慕斯胚中心,中心灌注薄荷脑溶液,低温会触发三叉神经痛。
女人突然解开高领毛衣。脖颈处排列着圆型疤痕,像是被烟头反复灼烧又精心治疗过。五年没开过空调卧室,夏天裹羽绒被睡觉。她点开手机里的温湿度记录仪数据,去年圣诞节,他把我锁在阳台看雪景。
苏桐往蛋糕胚撒岩盐颗粒。三年前有个委托人被丈夫用冷暴力逼出抑郁症,庭审时男方律师出示的购物记录里,三十七盒抗抑郁药都是过期产品。那些药片在法庭上传递时发出的沙沙声,和此刻盐粒坠落的声音意外相似。
当啷一声,女人把婚戒按进慕斯表层。铂金戒圈内侧刻着恒温承诺26℃
forever,此刻正在零下环境中结出冰晶。苏桐用喷枪灼烧戒指边缘,金属遇冷收缩发出的吱呀声像极了冬夜关窗的响动。
食用前用热刀切开。苏桐递过钛合金蛋糕刀,冷热温差会让慕斯爆炸性开裂——记得让律师在场,家暴取证需要第三方见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