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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灯牌亮起时,蛋糕完成了。液氮白雾从裂缝中渗出,薄荷脑结晶在表面形成霜冻花纹。女人抱着蛋糕走向停车场,路灯在她身后拖出细长阴影,像条永远捂不热的蚕丝被。
苏桐翻开冷冻柜里的档案盒,新增案件特征：长期低温型精神虐待,重点收集智能家居温控记录。柜门映出她手腕烫伤蔓延到小臂的痕迹,那是两年前被客户泼的热美式——那位全职太太的丈夫,把情人的名字纹在恒温酒柜内侧。
腐烂的草莓
冷藏库报警器响起时,苏桐正在给巧克力胚胎裹糖衣。穿水手服校裙的少女踮脚趴在柜台前,锁骨下方贴着滞留针胶布,手腕缠着住院腕带。
我要这个发霉的。少女指尖戳向展示柜,草莓蛋糕表面爬满青灰色菌丝,能加钱做心跳声效吗
苏桐抽出试管婴儿档案。三年前代理的离婚案里,妻子取卵手术同意书上签着丈夫和婆婆两个人的名字。她掀开蛋糕罩,腐烂草莓渗出玫红色汁液,顺着蛋糕褶边滴在手术知情同意书复印件上。
内层铺手术室消毒水味道的慕斯。苏桐将液氮灌注进蛋糕底座,冻干胚胎形状的巧克力藏在第三层,咬破会尝到铁锈味——用食用血红蛋白调的。
少女突然扯开校服领结。腹部三道剖腹产疤痕在冷光灯下泛着珍珠白,像是被暴力撕开的礼物包装袋。去年过生日他送促排卵针,说生够儿子才能毕业。她调出手机里的用药提醒,排卵诱导剂的注射记录精确到分钟,取卵针比这个柜台还长。
苏桐往蛋糕夹层撒维生素B12药片碎末。去年有个委托人子宫粘连导致不孕,离婚庭审时丈夫出示的聊天记录显示,女方母亲曾建议借腹生子。那些微信语音在法庭公放时,旁听席响起的抽气声和此刻搅拌器轰鸣同样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