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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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舱木板缝隙里钻出大团乌发,发丝间缠着烧焦的鸳鸯枕碎片——那正是沈家班遭劫当夜,沈胭脂亲手绣的嫁妆。
改道石码镇。我抹了把溅到眼皮上的朱砂水,这趟镖要是还走的是水路,沈小姐的魂早顺着陈年聘礼找上门了。我神色严重地说道。
那...那陈师傅,要不咱们,别走这趟镖了,咱们把这东西扔海里,到时候家族里的人问起来就是说这东西没接回来.
''阿坤,这东西已经缠上我们了,不扔的话还有一线生机.''
当木船终于靠岸时,阿坤踉跄着栽进浅滩,他后颈的皮肤下凸起游动的血线,我掰开他紧攥的左手,掌心里粘着片戏服残角,织金缎底下透出人皮婚书的字迹：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远处传来唢呐声。本该空置的祖宅门前,赫然立着三顶猩红轿子。轿帘被海风掀起一角,露出轿内褪色的绣鞋——鞋头缀着的鎏金铃铛,正与货舱幻影里的制式相同。
槐树洞突然传出熟悉的《皂罗袍》唱段,这次伴着真实的檀板节奏。我摸到怀里那半枚银元正在发烫,而老宅门楣的八卦镜里,映出的分明是张描着戏妆的陌生面孔——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自己。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