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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伴随着木质楼梯不堪重负的呻吟。我瞥见那个雕花木箱就在不远处,箱盖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一条缝,里面黑洞洞的,像一张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嘴。
许瞳——或者说那个占据她身体的东西——突然扑了过来。我侧身闪避,她的指甲在我手臂上划出三道血痕。奇怪的是,伤口并不疼,反而有种麻木的灼热感。
为什么要逃呢她的脖子像蛇一样扭动着,三叔特意为你准备了接风宴……
我抓起地上的一块碎木板朝她砸去,趁机冲向阁楼的窗户。窗玻璃上积了厚厚的灰尘,我用袖子胡乱擦出一块,看到的却不是预期的后院景象,而是一间陌生的餐厅——八仙桌上摆着七副碗筷,主位的椅子倒扣在桌上。
身后传来许瞳诡异的笑声,我回头看见她正用四肢着地的姿势向我爬来,脊椎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她的后脑勺上浮现出另一张脸——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正用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来不及了……那个苍老的声音从许瞳喉咙里挤出来,时辰到了……
阁楼的门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撞开。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门口,逆光中我只能看清他戴着一顶瓜皮帽,右手拄着一根雕着蛇头的拐杖。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黑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空洞的回音。
许瞳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她跪在地上,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像是要阻止什么东西从喉咙里钻出来。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白上布满血丝,嘴唇翕动着,似乎在无声地说着什么。
我读懂了她的唇语：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