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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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的检测仪突然发出长鸣,显示运河的铅含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她望向祭船夹层,发现所有的重金属沉积物都在向船底的祭碑聚集,而碑上的名字,正在逐个消失,最后只剩下林秋二字,却被新长出的水草覆盖。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雨云时,祭船的朱漆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斑驳的铅灰色沉木,每道木纹都对应着运河的污染年轮。王老板跪倒在地,手中的匕首掉进运河,激起的涟漪中,浮现出三十年前父亲在祭船前的背影。

河神走了小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脖子上,半块玉佩重新变得温润,妈妈说,河神是污染生的,也会被真实的声音杀死。林秋点头,看着省厅的执法车开进巷子,突然发现小满的瞳孔里,蓝藻的荧光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运河水的清澈。

祭船的甲板上,不知何时多了块新的石碑,上面用化学公式和咒文刻着：铅沉河底,言归真相,以数据为祭,换运河永清。落款是陈永年、林月白合立,女秋秋谨记。

暴雨后的运河泛着涟漪,林秋摸出母亲的玉佩,发现背面的咒文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小字：禁言令终,以声为誓,守护清水。她知道,河神从未真正存在,有的只是污染催生的异化灵体,和人类试图掩盖真相的谎言。

当调查组开始拆解祭船时,林秋在船底夹层发现了父亲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月白,若我失踪,就把秋秋的声音保护好。沉玉巷的水,终有一天会记住所有真实的故事。日记旁,躺着半块刻着秋字的玉佩,那是母亲当年偷偷为她留下的。

夜幕降临,沉玉巷的灯火次第亮起。林秋站在渡口,看着小陈和小满在检测水质,检测仪的蓝光映着清澈的河面,再无蓝藻的荧光。她的手机震动,省厅发来消息：王老板等人已被控制,三十年前的排污记录正在复原。

运河水轻轻拍打着石埠头,像在诉说被禁言的三十年。林秋知道,这场与河神的博弈,其实是人类与自己的战争——当污染被数据揭露,当谎言被真实替代,所谓的河神,不过是悬在每个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祭船的残骸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船头的童男童女木偶已被拆下,露出底下刻着的环保标语：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林秋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突然听见运河深处传来微弱的歌声,那是母亲年轻时喜欢的民谣,混着三十年的河水,却格外清澈。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