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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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船突然剧烈摇晃,童男童女木偶转身,手中捧着的金元宝变成了防毒面具和水质报告。林秋的检测仪不知何时出现在祭祀台上,屏幕显示运河的铅含量已突破1000μg/L,而祭船夹层的玻璃瓶正在破裂,声带组织化作蓝藻,顺着甲板缝隙涌入运河。

王富贵,你当年篡改检测数据,河神的声音转向跪地的王老板,现在该归还偷走的声音了。王老板的脖子上,七块玉佩突然收紧,他发出无声的惨叫,喉咙里咳出蓝色的藻丝,每根藻丝都拼着谎言污染的字样。

林秋望向运河,发现暴涨的河水已漫过巷口,蓝藻组成的人形在水中浮沉,正是三十年来所有因污染患病的村民。母亲的声音突然从玉佩中传来,带着三十年的水汽：秋秋,祭船的凹槽对应着河神的七窍,只有用真实的污染数据才能关闭……

她恍然大悟,掏出母亲的工作日志和省厅的检测报告,将1993年至今的铅含量数据写在祭祀台的咒文旁。当最后一个数字落下,祭船的七道凹槽突然发出蓝光,与检测仪的数据曲线完全重合。

你父亲的实验失败了,河神的声音渐弱,但你的数据是真实的。现在,该决定是让我吞噬所有污染者的声音,还是用科学的方法净化运河。林秋的视野回到现实,看见小满站在祭船栏杆旁,脖子上重新戴上了半块玉佩,眼中倒映着正在崩溃的河神形态——那是一团由蓝藻和铅晶体组成的巨眼,瞳孔里流动着三十年的污染数据。

暴雨稍歇,运河水突然变得清澈,蓝藻开始退去。祭船的甲板上,七个玻璃瓶全部破裂,声带组织化作光点升入夜空,唯有母亲的光点停留在林秋掌心,轻轻颤动,像句未说完的遗言。

秋姐！小陈的喊声从远处传来,镇政府的人带着挖掘机来了,他们要彻底拆除祭船！林秋转身,看见王老板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中握着把染血的匕首,刀刃上刻着禁言咒文——那是从周老倌的棺木中取出的祭器。

你以为数据能打败河神王老板的笑容狰狞,三十年了,沉玉巷的秘密永远属于河神。他的匕首刺向林秋的胸口,却在触碰到玉佩的瞬间,被蓝光弹开。祭船的甲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河神的巨眼在水中最后一次睁开,眼瞳里是林秋父亲的脸。

秋秋,活下去。父亲的声音混着运河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用你的知识,让沉玉巷的水重新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