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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房间依旧简陋,桌上总是积着灰。墙上贴着自己多年前写的歌词,每一张都发黄了,像被风吹干的叶子。每天醒来,还是习惯第一件事就去摸一摸吉他,指尖蹭过琴弦,发出一点点不太清脆的声音。
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白天去琴行教课,晚上回屋弹琴写歌。网络上有时热闹,有时安静,都与我无关。那些年孤独像一只猫,悄悄地蜷在生活里,每当夜深人静时,它就跳上我的膝头,用它粗糙的舌头把我的心舔得发麻。
有一天傍晚,我下班路过楼下便利店。老板娘正一边整理货架一边刷短视频,屏幕里一个熟悉的旋律钻进我耳朵——那是我写的老歌。声音不大,节奏缓慢,却有一种被时光压过的韧性。老板娘回头看到我,突然拍着柜台喊:周老师,你火了!网上都在传你的歌。
我愣了愣,随口应一句:是吗她就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拉着我非要我在视频下面留言。我只好点开手机,一条条评论划过去,看到有粉丝写道:听这首歌感觉一个人漂泊的夜晚不再那么冷。
有人留言:这才是最真实的孤独。
也有人说:第一次听到有人把摇滚唱得像火光一样温暖。
我点开评论,点开私信,看着一串串赞美、共鸣、祝福、表白,有些恍惚。这些年我早已习惯了被人忽略、习惯了台下的寂静,习惯了酒吧老板不耐烦的催促和琴行小孩的走音,突然之间,这么多人在网络的另一端听见了我,给我写信、点赞、约演出、说我会一直支持你。
从此我的日子多了一层莫名的热闹。
有人说我是摇滚的代表,有乐评人专门写文章剖析我的歌词,说我用最柔软的方式唱出时代的坚硬。有人主动联系,邀请我录播客、拍短纪录片、参加现场演出;有音乐平台主动帮我做专辑推广,说你代表了我们平台最具人情味的歌声。
身边也开始有人认出我,远远喊:老师!我在网上看见你了!,酒吧老板请我喝了顿酒,笑说我就知道你迟早能成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