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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从出租屋斑驳的窗帘缝隙钻进来,在木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银箔。刘悦握着两杯温水的手微微发颤,玻璃杯外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在褪色的桌布上晕开深色痕迹。林恩坐在对面,腕间的红绳已经换成银色细链,却依然固执地垂在衬衫袖口,像一道不肯愈合的伤疤。
我在夜市买的。林恩打破沉默,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塑料小盒。廉价金属戒指在月光下泛着黯淡的光,其中一枚戒圈内侧刻着歪歪扭扭的悦字——那是他用美工刀在三个深夜里,一笔一划刻下的。刘悦的喉咙突然发紧,想起上次在饰品店,他攥着工资卡执意要买手链的模样。
其实不用...她的声音卡在喉间。林恩却已经将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金属圈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工棚里生锈的钢筋,此刻却被体温焐得发烫。医生说按时服药能控制。林恩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碎这个夜晚,我们可以一起租个小门面,卖早餐,就像你说过的那样...
窗外的霓虹透过窗帘染在他脸上,将眼底的血丝照得通红。刘悦突然想起第一次在酒吧相遇,月光也是这样斜斜地落在他睫毛上。她反手握住林恩的手,发现他掌心不知何时又磨出了新茧——那是白天送外卖时被电动车把手磨的。好。她把脸埋进他肩窝,闻到熟悉的皂角香混着汗水味,我们开一家有小熊围裙的早餐店。
没有婚纱,没有宾客,甚至没有像样的誓言。两人只是静静对坐着,听着楼下夜市的喧闹声渐渐平息。当月光爬上窗台,林恩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这个吻带着消毒水和药片的苦涩,却比他们曾拥有过的任何浪漫都真实。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场无声的婚礼鼓掌,而远处工地上隐约传来的钢筋碰撞声,终于不再是她拼命逃离的噩梦,而是成为了新生活的序章。
第十二章
新居烟火
电钻的嗡鸣声渐渐消散在午后的阳光里,林恩踩在折叠梯上,哈出的白雾在玻璃窗上凝成水珠。他脖颈间挂着的银色细链随着动作轻晃,与窗框折射的光斑交织成细碎的光点。楼下传来装修工人收拾工具的响动,混着远处工地塔吊的金属碰撞声,竟不再让刘悦感到心悸——此刻那些声音,倒像是生活为新居奏响的背景音。
小心摔着！刘悦把温热的姜茶搁在窗台,目光掠过林恩后颈淡粉色的疤痕。那是上次住院换药时不小心蹭破的,如今已结出粉嫩的新肉,像道倔强生长的希望。她忽然想起三年前蜷缩在工棚里的自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刺痛,此刻竟化作了指尖摩挲抱枕绒面的柔软。
林恩跳下梯子时带起一阵风,将桌上的装修图纸掀起边角。图纸上用红笔圈出的早餐角里,歪歪扭扭画着两只戴厨师帽的小熊——和他系过的那条围裙上的图案如出一辙。明天把烤箱搬进厨房他的掌心覆上刘悦冰凉的手背,虎口处的老茧已经被岁月磨得圆润,周末试着做你说的红糖馒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