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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钥匙转动的声音惊得她浑身一颤。林恩带着满身寒气进门,工装裤膝盖处沾着可疑的油渍。货翻车了。他主动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明天要去处理赔偿...话音未落,刘悦突然闻到他领口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和酒吧里客人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你身上是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林恩僵在玄关,后腰别着的保温饭盒还在渗着热气。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切在他脸上,将眼下的青黑照得愈发浓重,而他沉默的模样,让刘悦想起天台边缘那个摇摇欲坠的背影。
第十四章
暴躁日常
林恩的指尖微微发颤,夹着的香烟在烟灰缸边缘抖了抖,灰白色的烟灰却偏了准头,簌簌落在米白色羊毛地毯上。他慌忙伸手去掸,膝盖却撞上茶几角,玻璃杯里的凉茶晃出涟漪,在木纹桌面上晕开深色水痕。
你是故意的吧刘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某种压抑到极致的冰冷。她盯着地毯上星星点点的烟灰,突然想起这是上个月用半个月药钱咬牙买下的,说是新家总得有点像样的东西。此刻那些灰末像极了工棚里永远扫不干净的水泥碎屑,密密麻麻爬满她的神经。
林恩僵在原地,烟蒂在指间明明灭灭。他想说自己刚从货运站回来,连续开了十一个小时车,连眼睛都快睁不开；想说方向盘上的老茧又磨破了,此刻掌心还火辣辣地疼。可看着刘悦攥紧的拳头,那些辩解的话全咽回了喉咙,只化作沙哑的一句：我马上清理。
每次都这样！刘悦突然踢翻脚边的塑料桶,桶里浸泡的工作服哗啦啦泼在地板上,抽烟、忘吃药、把油手印在窗帘上...你根本不在乎这个家！她听见自己尖锐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撞出回音,恍惚间与酒吧里客人的调笑、医院走廊的哭喊重叠在一起。
林恩蹲下身收拾碎片,碎瓷片划破了拇指也浑然不觉。血珠滴在地毯上,和烟灰混作暗红的污渍。他想起无声婚礼上刘悦埋在他肩窝说我们开早餐店时,睫毛扫过皮肤的痒意；想起她第一次主动给他换药,指尖触碰疤痕时的小心翼翼。而现在,那些温度都化作了刺向他的冰凌。
对不起。他盯着地板上扭曲的倒影,后颈的银色细链随着呼吸轻轻摇晃,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