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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姐,208包厢点你陪酒。新来的小妹敲开柜门,怯生生的目光扫过她锁骨处的红痕。刘悦将钞票塞进内衣夹层,从化妆包里摸出全新的烈焰红唇。推开包厢门的刹那,酒精与香水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七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围成半圈,中间的秃顶老板拍了拍身边的真皮沙发：就等小刘妹妹热场了。
骰子在银盘里疯狂滚动,刘悦盯着自己涂着金闪甲油的手,突然想起工棚里父亲粗糙的指节。输了就脱件衣服！哄笑声中,她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露出黑色蕾丝肩带。空调冷气拂过皮肤,却驱不散胃里翻涌的恶心——上周肠胃炎发作,她在急诊室打着点滴,接到李哥的电话：今晚的局你必须来,不然别想干了。
散场时天边泛起鱼肚白,刘悦蹲在后巷呕吐。污水混着呕吐物漫过Jimmy
Choo的鞋尖,这双花了半个月工资买的高跟鞋,此刻压得脚趾生疼。手机屏幕亮起,是陌生号码发来的暧昧短信。她机械地删掉消息,摸出皱巴巴的香烟点燃。火星明灭间,想起父亲出事前总说：等爸攒够钱,给你买双好鞋。
晨雾漫过霓虹灯牌,红磨坊酒吧的字样在薄雾中晕染成血色。刘悦对着消防栓的镜面补妆,遮瑕膏厚厚盖住眼下的青黑。远处传来环卫工清扫街道的沙沙声,她挺直脊背,踩着高跟鞋走向黎明——那些藏在钞票褶皱里的麻木,混着酒精蒸发在晨风里,只留下皮肤下隐隐作痛的旧伤,和银行卡余额数字增长时,短暂却虚幻的安全感。
第六章
冷光温柔
凌晨两点的酒吧像头喘息的巨兽,低音炮的震颤透过地板钻进骨髓。刘悦捏着空酒瓶走向吧台,发丝被汗水黏在脸颊,锁骨处还留着某个客人的指痕。转角处突然冲出道颀长身影,怀里的文件夹轰然散落,蓝色报表如雪花般铺满暗红地毯。
对、对不起！低沉的道歉声惊得刘悦抬头。穿白衬衫的男人蹲在地上手忙脚乱,月光从安全出口的绿牌缝隙漏下来,照亮他泛红的耳尖和睫毛投下的阴影。刘悦鬼使神差地蹲下帮忙,指尖刚触到报表边缘,就撞上双骨节分明的手——那双手干燥温暖,虎口处还留着钢笔压出的淡痕,和自己涂着剥落金闪甲油的手截然不同。
我帮你。刘悦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男人抬起头时,酒吧的霓虹彩光正巧扫过他的脸,眉骨在眼下投出锋利的阴影,嘴角却扬起道柔和的弧度：谢谢……姐姐这声称呼让刘悦指尖一颤,她慌忙别开脸,发现男人帆布鞋上沾着图书馆台阶的红漆——那是她辍学后再没踏足过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