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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文件时,刘悦瞥见报表上密密麻麻的财务数据,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我叫林恩,新来的财务。男人突然开口,从帆布包里掏出薄荷糖,这个提神,夜班必备。锡箔纸在灯光下泛着银光,刘悦接过糖时,后颈突然被走廊穿堂风卷起的发丝轻挠,竟让她想起工棚外春日里摇晃的野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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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领班的呼喊,刘悦起身时带倒了墙角的清洁桶。林恩眼疾手快扶住桶身,白衬衫下摆扫过她手背,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小心。他的呼吸拂过耳畔,刘悦后退半步撞上消防栓,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走廊格外刺耳。她胡乱塞回最后几张报表,转身时高跟鞋踉跄了下,却被股沉稳的力量稳稳托住手臂。
慢点儿。林恩掌心的温度隔着衬衫传递过来,刘悦低头看见他腕间褪色的红绳,突然想起外婆临终前给自己系的平安结。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突然变得遥远,月光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柔光,那些藏在酒气和香烟里的疲惫,竟在这一刻有了片刻的松动。
第七章
烟火织梦
梅雨季的潮气裹着油烟钻进鼻腔,刘悦捏着钥匙推开出租屋的门,帆布鞋在地板上蹭出细微的水声。玄关处林恩的运动鞋整齐摆着,鞋尖还沾着昨夜加班带回的雨水,这让她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撞翻文件的夜晚——此刻厨房传来的锅铲碰撞声,竟比酒吧震耳欲聋的电子乐更让人心安。
回来啦林恩的声音混着刺啦的油煎声飘来。他系着印着小熊图案的围裙,后颈被蒸汽熏得泛红,正专注地翻炒着青菜。刘悦倚在门框上,看着他翻炒时手腕利落的弧度,忽然想起那些在酒吧里被迫举起的酒杯,同样的动作,此刻却像在编织某种温暖的咒语。
餐桌上摆着两菜一汤,紫菜蛋花在碗里漾开温柔的波纹。林恩给她夹了块煎得金黄的鱼,鱼刺早已被仔细挑出：尝尝咸淡瓷勺碰撞声里,刘悦望着对面人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的扇形阴影,喉咙突然发紧——这种被妥帖照顾的感觉,像极了工棚里那只永远没能送出的油纸包。
晚饭后的街道浸在路灯暖黄的光晕里,林恩的手掌隔着牛仔裤传来温度。刘悦盯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地面拉长又缩短,忽然停在一家饰品店橱窗前。玻璃倒影里,她看见林恩掏出工资卡的指节泛白,执意买下那条她多看了两眼的银色手链：就当是……庆祝转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