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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铎的指尖悬停在镜面三寸之上,鎏金怀表链在我们手腕间绷成一道颤动的弦。西洋座钟的齿轮发出困兽般的呜咽,玻璃展柜突然炸裂成万千星辰。
别松手。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羊绒袖口渗进我战栗的血管,现在松开,你会被永远困在1927年10月13日的黄昏。
破碎的镜片中涌出梧桐叶腐烂的气息。我看到月白旗袍的下摆扫过青苔斑驳的台阶,珍珠压发梳坠入苏州河激起的涟漪,墨绿色旗袍的妇人将襁褓塞进黄包车帘幕——那襁褓上绣着的并蒂莲纹样,与我锁骨处的胎记分毫不差。
沈铎突然将我拽进怀里,檀香混着硝石气息扑面而来。怀表盖弹开的瞬间,十七道金色齿轮虚影在空中交织成牢笼,将正在坍缩的时空裂缝强行缝合。我的耳垂擦过他衬衫第三颗纽扣,那里镌刻着与怀表相同的辰字图腾。
林小姐,他喉结滚动的声音擦着我的鬓角,你母亲的珍珠压发梳,是不是嵌着七颗南洋珠
货架深处的玳瑁梳妆匣应声弹开,七颗珍珠在靛蓝丝绒上排列成北斗形状。我摸向颈间项链的手僵在半空——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那枚压发梳,此刻正在匣中流转着诡异的光晕。
暴雨声突然变得粘稠如蜜。沈铎的怀表指针开始疯狂震颤,表盘边缘渗出琥珀色的松脂。我们交叠的掌纹间浮现金色沙漏,沙粒倒流时,我看见梳妆匣底部浮现出血书:
戊辰年霜降,以吾骨血饲辰砂,换吾儿生路
玻璃幕墙外闪过彩虹状光晕,对面便利店的招牌突然变成繁体字的大光明舞厅。穿香云纱旗袍的女子撑着油纸伞走过街道,伞骨上垂落的翡翠铃铛,与新闻里苏州河沉船打捞出的文物完全一致。
沈铎突然用西装下摆裹住我的手,布料下我们的手指正变得透明。第三次修正要开始了,他咬破舌尖在镜面画出血符,记住,等会儿在南京西路地铁站,千万不要接穿棕色长衫的人递来的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