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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鎏金自鸣钟发出报丧般的十二响,我的指腹突然触到镜中女子冰凉的唇。无数记忆残片顺着毛细血管逆行而上:
浓雾弥漫的码头,墨蓝暗纹长衫的背影将襁褓交给修女;爆炸的火光中,翡翠簪子刺入喉管的血花;还有此刻沈铎大衣内袋露出的半张照片——泛黄相片里穿月白旗袍的女人,正戴着本该锁在梳妆匣里的珍珠压发梳。
第三章:末班地铁
沈铎的血珠在镜面蜿蜒成符咒时,便利店霓虹突然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我的虎口处浮现金色沙漏印记,地铁报站声穿透雨幕传来,带着1940年代老式电车的电流杂音。
记住,别让时间超过零点十七分。他将玳瑁梳妆匣塞进我背包,翡翠铃铛在匣中发出催命般的轻响。推门而出的瞬间,我看见他袖口滑落的皮肤上布满齿轮状疤痕,就像被时光机绞碎的伤口。
南京西路地铁站的瓷砖泛着诡异的油彩光泽。电子屏显示末班车23:59进站,穿棕色长衫的男人却坐在候车椅上读《申报》。他脚边的藤编箱渗出黑色粘液,在月台蔓延成1927年苏州河的水纹。
当男人抬头露出与沈铎七分相似的眉眼时,我锁骨处的并蒂莲胎记突然灼烧起来。他枯枝般的手指托着鎏金怀表,表盖弹开刹那,我看见母亲躺在ICU的模样——这分明是三天前才发生的场景!
林小姐,令堂真的死于器官衰竭吗男人的沪语带着古怪的颤音。藤箱里爬出翡翠螳螂,复眼映出我从未见过的画面:深夜的辰砂阁,沈铎将注射器扎进母亲泛青的静脉。
地铁隧道的穿堂风掀起男人长衫下摆,露出缠满古老胶片的左腿。他递来的怀表内部刻着戊辰年造,秒针竟是半截翡翠簪子。我后退时撞进薄荷气息的怀抱,沈铎的钢笔尖抵住男人咽喉,墨水滴在胶片上灼烧出1943年的外滩全景。
二叔,第三次修正还没结束。沈铎的声音像是从冰河里捞出来的。男人喉间发出齿轮卡壳的笑声,藤箱里突然伸出布满时针的触手缠住我的脚踝。胎记处的灼痛化为实质,我竟徒手扯断了金属触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