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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彭宇口袋里震动。他掏出来时,屏幕蓝光映出他瞬间绷紧的下颌线。柳如烟瞥见锁屏界面的短信预览：任务进展如何别忘了你拿的是双倍佣金。
谁的消息她装作漫不经心,手指却攥紧了他夹克下摆。
追你的保镖。彭宇将手机倒扣在腿上,指尖轻轻叩击她脊椎骨,他们在312国道设了卡,不过别担心...他忽然低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睫毛,我有办法带你过去。
后排传来民工的鼾声。柳如烟数着彭宇心跳的频率,忽然想起十六岁生日那晚,她爬上别墅屋顶看流星雨,许愿希望有个人能带我去看真正的世界。此刻车窗外掠过霓虹广告牌,成都欢迎你的字样在雨幕中明明灭灭,像极了记忆里稍纵即逝的星光。
彭宇...她仰头看他,发现他喉结上有块淡褐色的痣,如果我给你足够的钱,你能不能...
不能。他打断她,指腹擦去她唇角的饼干屑,我要的不是钱,是...车子驶入隧道,他的话尾消失在轰鸣的回声里。
黑暗中,柳如烟感觉到他的唇轻轻落在她发顶。那是个比叹息更轻的吻,却让她浑身发烫,仿佛被扔进六月的荷塘,莲叶田田间,有蜻蜓振翅掠过水面。
隧道尽头重现光明时,彭宇已经坐直身子,手里转着枚硬币：前面服务区停十分钟,你去洗把脸,我去买晕车药。
她接过硬币时,发现是枚1999年的牡丹一元,边缘刻着细小的纹路。留着玩。他冲她眨眼,有时候真币比假证更能唬人。
洗手间镜子蒙着水汽,柳如烟用纸巾擦出块清晰区域。镜中人眼尾泛红,嘴唇微肿,卫衣领口露出半截红绳——那是她与彭宇的平安符在黑暗中纠缠时,不小心从袖口滑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