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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舱的盖子缓缓打开,冷空气扑面而来。白玥言依然闭着眼睛,直到听见所有人都离开的脚步声。他这才睁开眼,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他试图撑起身体,却发现手腕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的手筋被挑断了,就在三天前的皇室家宴上。
那根本不是什么家宴,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酷刑。皇帝举着酒杯,微笑着看他最得力的谋士喝下加了肌肉松弛剂的酒,然后让御医当着他的面,一根根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
别担心,我的孩子。皇帝当时抚摸着他的头发,就像在安抚一匹受伤的野兽,御医技术很好,你还能走路,还能写字,只是...再也不能握剑了。
白玥言艰难地坐起身,银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脖颈上。医疗室墙上的镜面反射出他的倒影——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面容精致得近乎锋利,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与痛楚。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两道细小的疤痕,看起来就像不小心被纸划伤的痕迹。没人会想到这下面是被切断的肌腱。
公爵大人,该准备了。侍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刻意的恭敬和隐藏不住的轻蔑,使团一小时后出发。
白玥言没有回答。他缓慢地移动双腿,试图站起来。脚踝处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还是成功了。他走向衣柜,里面挂着一套为他准备的嫁妆——纯白色的礼服,镶嵌着帝国皇室徽章的宝石胸针。多么讽刺,皇帝宁愿给他一个虚假的公爵头衔,也不愿承认他是自己的血脉。
更衣时,白玥言注意到自己的手臂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神经抑制剂的效果越来越强了,他的思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曾经引以为傲的推演能力现在需要耗费数倍精力才能勉强进行。皇帝要确保他到达联邦后,再也构不成任何威胁。
侍女们进来为他梳妆时,白玥言像个精致的玩偶一样任人摆布。她们为他擦干银发,编成复杂的帝国贵族样式；在他苍白的脸上扑上淡淡的胭脂,掩盖病容；甚至在他后颈被破坏的腺体上贴了omega专用的抑制贴。
您真漂亮,公爵大人。一个侍女小声说,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联邦的将军一定会很'喜欢'您。
白玥言透过镜子看她,金色的眼睛冷得像冰。侍女立刻噤声,匆匆退下。即使被摧残至此,他眼中仍保留着那种让帝国朝臣胆寒的东西——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像刀锋上凝结的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