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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仙劫·碎羽
苍狼原的雪在云端燃烧。司林脚踏十二瓣赤焰彩云,狼耳尖端的绒毛正化作透明羽翎,每片羽毛落下都映出人类集镇的万家灯火——那些曾被斩妖司视为禁忌的光,此刻正顺着他的金轮印记流入掌心。下方,无界镇的居民们仰望着这幕妖修升仙的奇景,狼妖们的尾巴在雪地上扫出狂喜的战纹,人类修士的剑穗却在无风自动,剑鞘上的斩妖司旧纹隐隐发烫。
阿林!赤黎的声音从月桥传来。她的焚心火脉在袖口凝成冰蓝色火焰,与司林彩云上的赤焰形成诡异的镜像。本该能感应到他灵脉的火眼,此刻却像蒙着层雾,只能看见对方颈间的狼骨项链正在崩解,露出底下刻满仙纹的皮肤——那是三天前他进入升仙殿后突然浮现的,与斩妖司总舵地砖相同的咒文。
司夜的逆月短剑当啷落地。幼狼形态的他浑身毛发倒竖,后颈银月印记竟在震动中裂成三瓣:哥!你的影子里有十二道狼魂锁链!他终于看清,彩云表面流动的根本不是祥瑞霞光,而是《苍骨法则》的改良版咒文,每道符文都在吞噬苍狼原的妖力,远处祭天台的狼神图腾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
霜月的赤焰吊坠突然迸出火星。她望着云端的长子,终于想起三百年前在无界林捡到的初代手记残页:当狼妖的绒毛开始羽化,当人类的剑穗生长狼毛,便是斩妖司‘伪仙劫’现世之日。她猛地拽住身旁苍牙的手,却发现丈夫的狼牙匕首正在融化,刀柄上的初代图腾竟在反向吸收司林的金轮光芒。
升仙殿是陷阱!苍牙的狼爪掐入掌心,鲜血滴在雪地上却凝而不化——这是妖力被抽空的征兆,三百年前初代妖领就是在登顶时被抽干精魄,那些彩云根本是用两族灵脉织成的绞杀网!
司林的指尖突然刺痛。他看见自己的掌心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画面:无数狼妖与人类修士被钉在彩云边缘,他们的灵脉正化作赤焰花瓣,拼凑成他脚下的升仙台。最中央的老者披着斩妖司道袍,胸口嵌着的正是他三年前崩断的狼神骨链第一节,链身刻满纯血升仙四个妖文,每个字都在吸食他体内的双生精魄。
原来如此……司林的声音混着冰裂声,升仙不是超脱,是成为斩妖司的新图腾。他望向人类集镇方向,看见冽雪阁的十二艘骨舟正悬浮在云层后,船首雕刻的狼首神像张开巨口,正在吞噬集镇修士的剑魄。更远处,骨誓殿的霜牙高举狼首杖,杖头红宝石里倒映着苍狼原妖修们痛苦蜷缩的身影。
赤黎突然腾空而起。她的琉璃甲在火脉催动下化作赤焰战裙,掌心的烬火刃却在接近彩云时发出哀鸣——刃口映出的司林,胸口竟浮现出与冽雪阁阁主相同的骨链咒文。他们在提炼你的精魄!她的火脉第一次出现动摇,金轮银月本是婚镜两极,他们要把你炼成新的‘灭界仙轮’!
司林的视野突然模糊。他看见无数光点从两界涌来,那是人类孩童的剑诀初成之光,是狼族幼崽的第一声狼嚎。然而这些光点在接近彩云时纷纷碎裂,化作黑色雾气钻进他的指尖。某个扎着赤焰花辫的人类女孩在雾中伸手:大哥哥,你的药箱还没教我认冰魄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