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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如赤焰炸开。司林想起三天前进入升仙殿时,清虚子的药箱突然发出共鸣,底层的乳牙瓶里倒映出伪仙劫三个古妖文。当时他以为是进阶契机,此刻才明白,斩妖司早就算准了他体内的初代精魄,算准了两族对和平的渴望。
阿夜！他突然大喊,逆月印记的碎裂声让他清醒,带父母去无界深渊！那里的烬火祭坛能切断灵脉连接——话未说完,彩云突然收缩,十二道狼魂锁链从云层中探出,每一道都缠绕着他记忆中的面孔：被斩妖司杀害的狼族长老、为保护妖修而死的人类医师、甚至是三年前在骨牢自尽的清虚子。
司夜的狼嚎撕裂雪原。他看见哥哥的金轮印记正在被彩云吸收,化作斩妖司新的道纹仙骨。逆月短剑划出的银弧刚触到彩云边缘,自己的灵脉就像被抽走般剧痛,低头竟看见掌心浮现出从未见过的咒文——那是三百年前初代妖领被抽干时刻在祭天台上的悔罪纹。
原来我们一直都在他们的剧本里……司林的声音轻得像雪,狼耳已完全化作透明羽翎,从血月分娩到双生献祭,从无界镇建立到熔炉觉醒,斩妖司允许我们打破骨链,不过是为了培育更纯粹的‘升仙载体’。他望向赤黎,后者的火脉正因为强行靠近而燃烧眉梢,突然发现她袖口露出的焚心族令牌,竟与彩云上的咒文同源。
赤黎的眼泪滴在烬火刃上：我查过焚心族典籍,‘升仙’本是初代与青璃共创的‘共存境’,却被斩妖司偷改成吞噬灵脉的阵法……她突然笑了,火脉在绝望中爆发出强光,司林,你还记得在无界林第一次偷赤焰花吗那时你说,花的甜腥里藏着自由的味道——
记忆碎片在彩云崩解时纷至沓来。司林看见自己在斩妖司地窖偷吃赤焰果,看见赤黎在熔炉前为他挡住骨傀的攻击,看见母亲霜月用人类剑诀在狼神图腾柱刻下他的名字。这些画面突然被彩云上的咒文吸收,化作仙骨道纹的一部分,他终于明白,斩妖司要的不是消灭混血,而是让他们的存在成为新的枷锁。
够了。司林的指尖抚过胸口的金轮印记,那里已经薄得能看见跳动的心脏,真正的升仙,不该建立在吸干族群的血上。他望向苍牙和霜月,父母正用身体挡住冽雪阁的骨剑,父亲的狼牙匕首只剩半截,母亲的赤焰吊坠碎成三片,却仍在试图护住身后的无界镇孩童。
月娘,爹,司林的声音第一次带着人类的哽咽,还记得我小时候问过,为什么狼族不能像人类那样用两条腿跳舞吗他展开手掌,金轮印记正在化作光点,现在我知道了,因为我们的腿该用来奔跑,用来保护,而不是跪在斩妖司的‘升仙台’上。
赤黎突然明白他要做什么。焚心族的秘典在火脉中苏醒,她看见三百年前青璃也是这样站在初代妖领的升仙阵里,用断剑划破自己的掌心：司林,火脉共享契约还没完成——
已经完成了。司林微笑着摇头,透明的手指穿过她的发梢,偷走一缕被火脉染红的发丝,你看,我的灵脉里早就有了你的温度。他转身面对逐渐收拢的彩云,看见冽雪阁阁主和霜牙站在云层后,两人的武器正连接着他的精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