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0/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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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门声响起的瞬间,所有记者的镜头全部转向我。取景框里,周婉茹们撕开白大褂,露出下面蠕动的人类神经。院长微笑着走向我,领针上的金属蛇突然活过来,咬破他的指尖。
一滴血珠悬浮空中,分裂成无数记忆碎片。我看到自己曾无数次死在神经接驳手术台上,每一次死后都成为院长记忆的一部分。最新分裂的记忆显示：明天凌晨,我将在产房生出第29具神经标本。
医院广播突然响起寻人启事：林悦记者,请到院长办公室领取记忆恢复药片...我的摄像机自动开启拍摄模式,屏幕里,院长背后的护士们正用手术刀划开手腕,用血在地面绘制同样的轮回阵法。
怀表疯狂震动,表盖内侧浮现出新鲜刻痕：【29次供体即将就位,神经接驳成功率99%】。我踉跄后退撞倒镁光灯,强光中看见院长嘴角咧到耳根——他露出了真面目——那是陆雪的脸,嵌在陆秉文衰老躯干上的年轻面孔。
你终于发现啦,他/她微笑着,从你第一次踏进医院开始,我们就是一个人。
地砖突然塌陷,我坠入无尽黑暗。在意识消散前,听见怀表发出清脆响声——那是倒计时开始的信号。
我坠入的黑暗并非虚无。它有质感,粘稠如化不开的墨汁,每一次挣扎都让神经末梢传来被碾碎的痛楚。腕间的住院手环不知何时再次出现,电子屏泛着幽蓝的死光：记忆清除程序启动：99%
不对......我嘶吼着,却发现声音被黑暗吞噬。这不对劲——前世记忆中,周婉茹的工牌永远停在1948,而我的手腕骨上此刻浮现出新鲜烫伤的痕迹,十三枚齿痕排列成完美的半圆。
上方传来铁链拖拽声,一束光刺破黑暗。我抬头看见手术台的轮廓,陆秉文的金丝眼镜反着冷光。他手中的手术钳正捏着一枚血淋淋的心脏,跳动的频率与我胸腔完全同步。
循环终于完整了。他歪头露出实验般的微笑,你以为死亡能结束一切看看这个——手术钳尖端挑开心脏表皮,无数半透明记忆丝线喷涌而出,在空中交织成巨网,每一世你都会回来,因为这是最快收集完整记忆的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