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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刀突然刺穿移动硬盘,宋野的枪口还冒着硝烟：小心数据溢出！他嘶吼的尾音被菌丝爆裂声吞没,那些寄生在服务器里的墨绿色生物质正以每秒三厘米的速度包裹整间实验室。林雾白翻身滚进通风管时,瞥见他警裤下露出的小腿皮肤正呈现船蛆啃噬过的蜂窝状溃烂。
DNA比对仪在爆炸前吐出了最后结果。林雾白咬着手电筒爬过通风管道,齿间咸涩的血味让她想起十八岁那年在父亲牢房地板缝里舔到的铁锈——此刻手中这份报告显示,典狱长尸体提取的线粒体序列,与宋野去年阑尾手术丢弃的组织样本完全匹配。
菌丝突然从通风口倒灌进来,荧光孢子在她防护面罩上拼出倒计时。当林雾白踹开管道盖板跌入档案库时,整面证据墙正在自动焚烧。她扑向唯一完好的1998年案卷袋,却摸到内衬里那枚带着体温的五分硬币。硬币边缘的鲨鱼齿痕,与她锁骨下方二十年前的旧伤完美契合。
消防喷淋系统启动的瞬间,林雾白在满地狼藉中看清了真相：涌动的积水正在地漏口形成逆时针旋涡,那些漂浮的菌丝遵循着与父亲牢房墙上完全一致的数学模型排列。当宋野染血的皮鞋踩住她散开的长发时,暴雨突然穿透天花板倾泻而下。
你解剖过灯塔水母吗他的枪管轻敲林雾白后颈,它们永生不死的秘密,是把所有人变成自己的倒影。浸满海水的弹匣滑落,林雾白看见弹头上刻着的X-97编号,此刻正在菌丝荧光中投影出整个雾港市的末日地图。
第四章
锚纹
林雾白在菌丝喷发的轰鸣声中咬破了舌尖。
血腥味激活了视网膜上蛰伏二十年的记忆编码,那些被父亲用针灸埋入视神经末梢的摩尔斯电码突然开始闪灭。菌丝荧光在地面汇聚成深潜器的舱门图案,她拽着通风管垂落的电缆荡过培养液储藏罐时,看见宋野的瞳孔正分裂成沙蚕的环状口器。
你忘了吗宋野的声带里混着液态汞流动的汩汩声,当年你躲在船坞,是我用鲨鱼齿硬币帮你缝合伤口。他扯开警服衬衫,锁骨下方二十年前的缝合线正渗出荧光孢子,在空气中勾勒出雾港造船厂的原始蓝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