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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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银镯密码
煤球炉上的铝锅咕嘟作响,我把最后一把小葱撒进汤里时,木门突然被拍得砰砰响。隔着糊报纸的窗棂,能看到三个流里流气的影子在暮色里晃动。
陈寡妇的闺女是吧这个月的孝敬费该交了。为首的刀疤脸一脚踹在门框上,震得墙灰簌簌往下掉。我握紧菜刀,想起上辈子被这群混混逼到巷子里的雨夜——他们手里晃着的正是母亲临终前被抢走的银镯。
煤油灯啪地爆了个灯花,我故意抬高声音：王哥稍等,我这就拿钱。转身从床底拖出装满石头的铁皮盒,掀开锅盖将滚烫的馄饨连汤带碗泼向门缝。
杀猪般的嚎叫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我举着菜刀冲出时,刀疤脸正抱着烫红的胳膊跳脚：臭娘们找死！
纺织厂保卫科每天六点巡逻到这片,我把刀刃贴在还在冒热气的门框上,你们猜王美凤给的钱够不够治烫伤三人对视一眼,目光落在我腕间突然露出的银镯上,竟见鬼似的扭头就跑。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才发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母亲临终前死死攥着这个镯子,内侧那串0417的编号被摩挲得发亮。上辈子我直到被推下海堤都没想通,为何王美凤雇的人拼死也要抢走这个不值钱的银镯。
里屋突然传来瓦片落地的脆响。我抄起顶门棍冲进去,只见房梁上垂下半截藏蓝裤腿——是个正在掏燕子窝的半大少年。
小兔崽子别动！我一棍子敲在房梁上,震得灰扑扑的作业本雪片般落下。少年慌不择路往下跳,怀里的铁盒哐当砸在地上,泛黄的日记本摊开在霉迹斑斑的砖地上。
1983年4月17日的日记页角卷着,母亲清秀的字迹洇着泪痕：【美凤姐说只要把孩子换了,建军就会娶她。可我摸着肚子里的小生命,实在下不去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