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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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踉跄着跪坐在碎砖上。四月十七日,正是我镯子上的编号,也是我的出生日。原来当年根本不是意外抱错,是王美凤为抢走父亲的婚约,调换了即将临盆的产妇！
少年趁机想溜,被我拽着裤腰扯回来。他脖子上挂的校牌晃了晃——沪市第七中学,初二（3）班程向阳。
程家小子我眯起眼睛。上辈子那个帮我收尸的片警,右脸也有一道同样的月牙疤,上个月是不是你往纺织厂女澡堂扔炮仗
少年瞬间涨红了脸：那...那是二胖他们...
想要这个吗我晃了晃从他怀里掉出的集邮册,内页夹着的全国山河一片红在煤油灯下泛着猩红的光,明天带二十斤粮票去纺织厂后门,我教你真正的赚钱路子。
程向阳的眼睛倏地亮了。上辈子他因倒卖粮票入狱时,我在法庭上见过那双蒙尘的眼睛。如今这双眼里还跳动着少年人特有的莽撞生机。
凌晨四点的弄堂还浸在墨色里,我已经推着改装过的板车来到纺织厂后门。程向阳蹲在墙根下数蚂蚁,见到我立刻蹦起来：二十斤！
搬面粉。我把写着芳姐馄饨的硬纸板塞给他,五点半女工换班,卖出一碗分你五分钱。
少年嘟囔着挽起袖子,却在看到我调馅时瞪圆了眼睛。上辈子跟国宴大厨偷学的梅花肉馅秘方,掺了碾碎的虾皮和香菇粉。第一锅高汤沸腾时,晨雾里已经飘来女工们叽叽喳喳的谈笑声。
哟,这不是林家那个...烫着鸡窝头的女工说到半截被同伴拽住。我舀起雪白的馄饨扣进铝饭盒：姐姐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