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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香突然变得极其浓烈,仿佛整片红松林在颅内燃烧。视网膜上残留的影像开始扭曲：
她马尾辫散开的发丝变成垂落的松针
,车窗外闪烁的警灯幻化成布谷鸟血红的瞳孔,碎裂的挡风玻璃裂纹延展成松塔鳞片的脉络。
我试图呼喊她的名字,却呕出混着树脂的金色血沫。救护车的鸣笛声与布谷鸟的第十九声啼叫重叠时,松针手链最后一颗珠子终于滚入黑暗。
当我从昏迷中醒来时,护士正在更换药水。窗台上摆着裂成两半的木牌,嵌着的松果切片浸着暗红,像被冰封的晚霞。警察说当时我把她护在身下的姿势堪称教科书级别,可惜飞溅的木牌残片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刚好划过她颈动脉——法医在创口处检测到松脂成分,这成为尸检报告里唯一的诗意注解。
葬礼那天下着冻雨,她父亲递给我沾着松脂的照片。是我们蜷在奶茶店操作台熬糖浆的那张,她沾着焦糖的手指正戳向我脸上的金痕。照片背面有她铅笔写的字,雨水在春天二字上晕开墨花：如果红松注定要倒下,请让年轮里长出新的春天。
我跪在墓前埋下最后颗松子时,突然明白那个未画完的圆圈——五片鳞瓣的松果,其实藏着我们名字的笔画数：林（8）山（3）苏（7）穗（17）,质数连成的密码本应开启哈尔滨的经纬度。
我站在山上的红松林中。布谷鸟在枝头叫了十九声,恰是她心跳停止时的年龄。指间松子糖的血渍渗入指纹沟壑,与掌纹融为一体。
埋糖入土时,积雪簌簌坠落。最高那棵红松的枝桠上,新裂的松塔正抖落金粉。我取出裂成两半的木牌残片——浸透暗红的松果切片突然发光,将三百岁树干的年轮投射成全息影像：
第三圈年轮：奶奶佝偻着熬松子糖,灶火映亮我虎口的月牙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