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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水生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放下碗,用力掰开母亲冰冷的手指,慌乱地替她顺着胸口,什么铃什么坟娘你说清楚!
拿……来……
李氏的力气仿佛瞬间耗尽,攥着的手颓然松开,滑落回冰冷的被褥上。她眼睛依旧死死瞪着上方,瞳孔却开始涣散,只剩下嘴里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地重复着两个字:……铃……救……命……
最后两个字如同游丝般飘散在充斥着风雨声和死亡气息的屋子里。
李水生浑身冰凉,僵立在床前。油灯的火苗被风扑得剧烈摇晃,在墙壁上投下他巨大而扭曲、如同鬼魅般的影子。他看着母亲那张被痛苦和某种诡异执念扭曲的脸,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上头顶。
铃骨铃后山老坟朱漆棺材
他猛地想起村西头那片乱葬岗深处,确实有一座孤零零的、不知何年何月的老坟。坟头荒草萋萋,墓碑早已倾颓碎裂,字迹漫灭不清。小时候放牛误入那片阴森地界,远远瞥见过那坟包塌陷了一角,露出一小截颜色暗沉发黑、但隐约能看出原本是朱红色的……棺材板子!当时只觉得头皮发麻,被同村的孩子连拉带拽地逃了出来,做了好几晚的噩梦。村里老人提起那坟,也都讳莫如深,只说邪性得很,早年埋了个横死的外乡女人,怨气冲天。
娘怎么会知道那里还要里面的骨铃救命
这念头荒诞得如同鬼话!可看着娘此刻油尽灯枯、却执念入骨的模样,李水生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了。一股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娘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屋外的风雨声更急了,像无数只手在疯狂擂鼓,催促着,嘲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