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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还敢不敢寻死!老陈把镜子砸在她身上,碎玻璃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林小满摸着脸上结痂的伤疤,突然笑出声来。笑声越来越大,惊飞了房梁上的麻雀,也让老陈心里发毛。从那天起,她开始像个真正的疯子般活着,对着空气说话,抓着自己的头发又哭又笑。暴雨冲刷着土坯房的裂痕,林小满蜷缩在漏雨的墙角,任由混着泥浆的雨水漫过脚踝。六岁的陈根正举着竹条抽打她结痂的脊背,嘴里学着老陈的腔调骂道:贱货!让你给我洗的衣裳全泡烂了!
竹条划破旧伤疤的瞬间,林小满突然想起六年前那个雨夜。那时她还会在孩子熟睡后,偷偷亲吻他柔软的脸颊,直到某天发现老陈教他喊这是家里的牲口。现在的陈根,眼神里早没了婴儿时期的懵懂,完全是老陈暴戾的翻版。
根儿别闹!老陈的堂弟醉醺醺撞开房门,酒气混着汗臭扑面而来,让你婶子给叔暖暖被窝。话音未落,油腻的手掌已经扯开她的衣领。林小满机械地闭上眼睛,感觉粗糙的麻绳又一次勒进手腕——这是村里男人心照不宣的规矩,每当老陈外出,她就是全村的发泄工具。
陈根在一旁咯咯直笑,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在她新伤上划来划去。林小满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施暴的男人慌乱中抄起油灯砸向她的头,滚烫的灯油浇在脸上,皮肉与粗布黏连在一起。黑暗吞没意识前,她听见陈根兴奋的尖叫:爹说得对!疯婆子就该用火烧!
等她再次清醒,窗棂外飘着鹅毛大雪。老陈正用生锈的剪刀剜去她脸上的腐肉,腐臭混着廉价白酒的气味令人作呕。别死了,还得给根儿生个妹妹。老陈往伤口撒了把草木灰,明天跟着春妮去后山挖草药,再敢发疯,就把你扔冰窟窿里。
次日清晨,林小满裹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袄,跟在春妮身后蹒跚上山。这个同样被拐卖的女人,如今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麻木的脸上爬满与年龄不符的皱纹。省点力气。春妮突然压低声音,东头王瘸子家藏着辆摩托,钥匙在灶台砖缝里。
林小满浑身一震,抬头看见春妮袖中滑落的半截报纸——那是去年的法制新闻,边角用指甲刻着报警电话四个小字。还没等她做出反应,身后突然传来陈根的尖叫:贱女人!谁让你跟野狐狸说话!
六岁的男孩举着弹弓冲过来,钢珠精准射进林小满的右眼。钻心的剧痛中,她听见春妮的哭喊和村民的哄笑。陈根踩着她抽搐的身体,从她怀中抢走那张报纸撕成碎片:认字有什么用我娘说,女人就是用来生孩子的!
雪地上蜿蜒的血迹延伸到山脚,林小满摸索着爬进废弃的窑洞。右眼不断涌出的血水模糊了视线,她却固执地用石头在墙上刻着数字。当第一百个刻痕出现时,窑洞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