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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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她突然拽着我手腕拖进里间。檀香味的黑暗里,她快速在门框上画出复杂纹路,我清晰地看见那些朱砂符咒在空气中凝结成金色屏障。别出声,她呼吸喷在我耳畔带着草药清香,追兵带着阴煞法器。我透过墙壁看见三个黑衣人手持罗盘,指针在店铺门前剧烈抖动后突然归于死寂。黑衣人骂骂咧咧地踢翻门口的盆栽,罗盘指针却像被无形的手按住般纹丝不动。叶青璃的指尖在我掌心画了个古怪符号,我顿时听见他们压低声音的交谈：罗盘失灵了,那小子肯定跑不远。周总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老婆可等着签器官捐赠书呢。
我攥紧拳头时,叶青璃突然按住我太阳穴,她手腕上的银镯凉得像块冰。别用天眼,她声音轻得几乎只剩气音,你瞳孔在发光。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视线穿透了她旗袍盘扣,看见她锁骨下方蜿蜒的青色纹身,那分明是条首尾相衔的螭龙。
青璃斋的结界撑不了太久。她从博古架暗格取出个紫檀木匣,掀开时满室突然溢满松香。匣中黄绢布上躺着枚生锈的铜钱,在我眼中却浮现出流动的鎏金篆字。她捏着铜钱在我眉心轻点,我额头的灼热感顿时化作清凉溪流：这是...
洪武通宝镇过龙脉的,暂时能遮住天眼波动。她突然掐诀往我后颈一拍,我咳出团黑血落在地砖上竟滋滋冒烟。她皱眉用银簪挑起血丝观察：追魂咒你被邪修标记了。窗外雨声忽然变得密集,我听见瓦片上有什么东西在爬行,像无数指甲刮过陶片。
房梁突然传来咔的断裂声,叶青璃拽着我滚向神龛后方。原先站立处的地砖裂开蛛网纹,裂缝里渗出腥臭的黑水。她咬破中指在掌心画出血符,我清晰地看见每一笔都牵引着空气中金色的细线：玄霄老道再不来,咱俩真要交代在这了。
供桌上的三清像突然自己转了个方向,香炉里积灰的香根无火自燃。青烟凝成个邋遢老道的虚影,他腰间酒葫芦的塞子随着动作一蹦一跳：叶家丫头,二十年不见都长这么水灵了。虚影抬手弹出道青光,房顶上顿时传来凄厉的猫叫,有团黑影砰地砸穿瓦片掉在供桌上,竟是只七窍流血的玄猫尸体。
前辈!叶青璃的银镯突然自动解体,化作十二枚小剑悬浮半空。老道虚影凑近观察我眉心,他呼出的酒气里带着松针味：啧啧,天眼认主居然选了个将死之人。我下意识后退,却发现他虚影投在地上的影子长着三条尾巴。
玄猫尸体突然炸成黑雾,凝成张狰狞鬼脸扑来。老道虚影不紧不慢从袖口抖出张皱巴巴的黄符,那符纸遇风便长,眨眼化作门板大小的金色八卦。看好了小子,他两指并拢点在我眉心,天眼不是让你当透视镜用的。
剧痛中无数陌生画面灌入脑海：星辰运行的轨迹化作银色丝线,地脉灵气在脚下奔涌如江河,甚至能看见叶青璃周身环绕的淡青色气流。鬼脸撞上八卦图的瞬间,我本能地伸手虚抓,竟从空气中扯出条雷电凝成的锁链。
哟,悟性不错。老道虚影突然凝实几分,他破道袍上的补丁在我眼中变成阵法图谱。雷电锁链抽碎鬼脸的刹那,整间屋子突然地动山摇,货架上的瓷器接二连三爆裂。叶青璃甩出银镯所化的小剑钉住四面墙角,剑身没入砖石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