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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水库蓄水线。母亲的断指沿着虚线摩挲,突然用力按住地图:这里是洮河,我小时候在这学游泳。她的指甲抠进纸里,仿佛要把二十年的光阴都刻进去。
夜里,我在煤油灯下抄写手册笔记,母亲坐在对面织毛衣,竹针的响动突然停了:梅梅,你说人老了是不是就像毛线球,越滚越乱她举起断指,指节处缠着根扯断的毛线,像条挣不脱的锁链。我看见她眼底映着跳动的灯芯,突然想起图书馆里看到的病例照片,创伤患者的瞳孔里总有这样浑浊的光。
不会的,我握住她的手,断指的疤痕硌着我的掌心,毛线乱了可以重新织,路走错了......我没说完,母亲已低头咬断线头,毛线屑粘在她嘴角,像撒了把盐。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啼叫,一声长过一声,像在丈量现实与回忆的距离。
后半夜,我被窸窣声惊醒。月光里,母亲跪在樟木箱前,背影像尊古老的雕像。她掏出一叠信纸,在月光下逐张抚摸,断指划过大哥的落款时,忽然把信纸按在胸口,像抱着某个沉睡的婴儿。我摸到枕头下的手册,塑料封皮上还留着母亲指尖的温度。
黎明前,母亲把新织的围巾围在我脖子上,断指在我领口处反复调整:县城风大,别冻着。围巾带着她身体的余温,毛线的纹路里缠着几根稻草,我突然想起她发病时攥着的稻穗,原来每根稻草里都藏着未说出口的话。
娘,等我考上大学......我开口,却被她用断指轻轻按住嘴唇。她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糖纸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响:快吃,县城买的。水果糖在舌尖化开,甜得发苦,像她藏在樟木箱底的,那些永远寄不出的信。
第六章
褪色的地址(2003
年冬)
湘西的冬天像块淬了冰的铁,寒风刮过晒谷场时,连稻草垛都发出呜咽。母亲坐在八仙桌前,砚台里的墨汁结了层薄冰,她呵出的白气在信纸上凝成细小的水珠。我站在门槛处,看着她左手断指捏着毛笔,笔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