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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砚被她的鼻息拂得耳热,仓促间碰倒了砚台。松烟墨在青砖上洇开蜿蜒的纹路,像极了那日她腕间转瞬即逝的淡金色纹路。他弯腰收拾残墨,余光瞥见她迅速将手藏到身后,袖口滑落处,露出一小截毛茸茸的——
尾巴
他指尖一颤,墨块掉在地上摔成两半。阿璃慌忙伸手去捡,那条蓬松的尾巴竟在刹那间缩成纤细的脚踝。她望着他震惊的眼神,下唇被咬得发白,忽然抓起山茶花往门外跑:你、你看到了......
阿璃!沈清砚追至檐下,雨丝打湿了他的额发,我......从未将你当作异类。
少女的背影顿在雨幕里,山茶花的香气混着松脂味扑面而来。她转身时,眼中噙着水光,却仍强作镇定:书生哥哥可曾见过会说话的狐狸
未曾见过,他从破庙里取出半幅残毡,轻轻披在她肩头,但见过比人更懂情义的生灵。月光穿透云层,在她发顶淌成一条银河,他闻到松脂香里混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这才注意到她耳后有道新鲜的抓痕,这是......
是被山猫抓的。她别过脸去,指尖绞着残毡边缘的破洞,你若怕我,我明日便不来了。
沈清砚望着她发间的草屑,想起这几日她送来的野果总是洗得干干净净,想起她听《离骚》时眼中跳动的烛火,忽然伸手替她摘去草屑:明日记得带伞。阿璃愣在原地,看他转身回庙,背影带着书生特有的清瘦与固执。她摸了摸耳后的伤——那是前日为他摘野莓时,被守林人的陷阱划伤的。尾巴在残毡下轻轻晃了晃,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像百年前第一次偷喝灯油时那样慌乱。
第七日,雨终于停了。沈清砚望着空了三日的书箱,自嘲地笑了笑,将祖传的《松烟墨谱》放进布包。那是父亲临终前塞在他怀里的,墨谱扉页还留着烟袋油的痕迹,此刻却要拿去换十斤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