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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握紧了冰冷的行李箱拉杆。塑料的触感坚硬而陌生。轮子滚动起来,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咕噜声,碾过光洁的地板,也碾过两人之间早已支离破碎的七年时光。那声音由近及远,穿过寂静的客厅,最终消失在玄关的方向。
紧接着,是防盗门被拉开、又轻轻合上的声音。
咔哒。
一声轻响。
仿佛一个休止符,冰冷地落在这个曾经被称作家的空间里。
陈默依旧死死地捂着嘴,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地滑坐下去。身体蜷缩起来,额头抵在膝盖上。指缝间,有温热的液体无法控制地渗出,沿着手背滑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他剧烈地颤抖着,像一片在寒风中彻底失去依凭的枯叶。那两张被揉皱的、褪色的票根,就静静地躺在他几步之外的地板上,背面那行刺眼的小字,在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最后一点惨淡的天光里,无声地嘲笑着他。
门外,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由近及远,最终彻底消失在楼道深处。带走了一切,只留下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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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局那扇厚重的玻璃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将里面那些公式化的流程、冰冷的印章声、还有工作人员职业性的麻木眼神,彻底隔绝开来。九月初的阳光,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近乎残酷的明媚,兜头泼洒下来,刺得陈默眼睛生疼。他下意识地眯起眼,感觉脚下坚硬的水泥地传来滚烫的热度,穿透薄薄的鞋底,直灼脚心。
林晚就站在他身边一步开外的地方,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暗红色的、薄薄的小本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抓着什么滚烫的烙铁。她的目光低垂着,落在脚下自己微微拉长的影子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青灰色的阴影,遮挡住了所有的情绪。阳光将她额角几缕散落的发丝染成半透明的金色,却丝毫无法驱散她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沉寂的、冰封般的疲惫。她身上那件米白色的薄风衣,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单薄,被微风吹得轻轻晃动。